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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就是殺妻案嫌犯劉平志猛地抬起眼,狠狠的盯著她,問:「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女兒?」
……
程田甜和周師傅躲在一根倒塌的粗壯大樹後面。
他們已經在這兒藏了快一個小時了,一開始,他們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這種等待,又變成了煎熬。
周師傅到底是個男人,還算耐得住。
但程田甜只是個心智幼稚的小姑娘,在等待了一個小時後,她先崩潰了。
「梁千歌,還活著嗎?」程田甜問出這句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她說完後,就吸了下鼻子,周師傅看不到她的臉,但感覺得到,她在哭。
周師傅沉默下來,梁千歌一個人孤勇的跑出去和歹徒正面搏鬥,但到現在,還是生死未卜。
程田甜的眼淚越掉越多,淚珠划過臉龐,讓她臉變得痒痒的,她用髒污的手背擦了一下臉蛋,哽咽著:「她要是被殺了,怎麼辦?」
周師傅根本不敢往這方面想,他說:「我們要相信梁小姐。」
程田甜猛地瞪向周師傅,她似乎要說什麼責怪的話,但最後又什麼都沒說,她低著頭,有些懊悔的閉上眼睛:「都是我的錯……」
周師傅之前對程田甜那是一點好感都沒有,雖然是很漂亮的年輕女明星,但性格差,又刁蠻任性,他都不知道這種人怎麼會有粉絲喜歡。
不過現在,看這小姑娘埋著頭道歉的樣子,周師傅又想到了自己家的孩子,他嘆了口氣,說:「先活下來再說吧。」
程田甜還在繼續哭,但周師傅渾身都是傷,也沒心情安慰她。
程田甜不敢哭得太大聲,她怕招來山裡的動物,這種山林里,已經不會有大型野生動物了,但就算是小動物,比如黃鼠狼、蛇什麼的,她也害怕。
就在這種等待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時,遠處,傳來踩著樹葉的腳步聲。
程田甜當即停止了哭泣,緊張的把自己貼近樹木的樹幹,同時她用之前準備的樹枝,將周師傅埋起來,從遠處看,就好像這裡只是一叢草冠。
「田甜,周師傅?」梁千歌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過來。
程田甜一愣,下一面立刻從樹幹後面站起來,周師傅也激動地將身上的樹枝都拿下來。
程田甜往外面跑去,梁千歌扶著一棵樹,正要跨過一塊倒塌的樹枝,繼續往前走,結果就聽到前方響起腳步聲。
她抬起頭來,因為太黑,視線有些不清晰。
可等程田甜蹣跚著跑近時,她還是看到了她,梁千歌臉上露出笑意,正要說話,程田甜已經撲了上來,一把將她抱住。
梁千歌身子往後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穩,才托住了程田甜顫抖的身體。
她把右手放在程田甜的後背上,感受到這姑娘的害怕,就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背,同時安撫著問:「怎麼了?遇到什麼危險了?」
程田甜沒說話,但梁千歌感覺到她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脖子上搖晃,應該是在搖頭。
梁千歌又把手蓋在程田甜後腦勺上,撫了撫她的頭髮,就像平時她哄小譯那樣,說:「好了,沒事了,別怕了。」
程田甜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梁千歌。
梁千歌伸手扶住她的兩邊胳膊,讓她站好,同時看向她的臉。
程田甜哭得臉都花了,眼淚和灰土混合,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
梁千歌的手也是髒的,她先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才捧著她的臉,幫她擦了擦眼淚,問:「周師傅呢?」
程田甜覺得梁千歌的手很溫暖,她感受到了安慰,這才啞著嗓子說:「在後面。」
梁千歌往後面看了一眼,然後牽著程田甜的手,帶著她一起往前走。
周師傅不能行動,但看到梁千歌會來,他很高興。
梁千歌對他笑笑,說:「那個歹徒追我的時候,被石頭絆住,滾下了山,我看到他沒死,只是暈了過去,就把位置記了下來,然後從他身上拿走了手機,去外面報了警,因為不知道警察還有多久會來,我怕你們有什麼事,就先回來找你們,幸虧你們都好好的。」
她說著,又看到了周師傅身邊的樹枝,便轉首,看向身邊的程田甜問:「是你摘的?」
周師傅笑著說:「多虧了程小姐。」
梁千歌眼底笑意加深,她抬手又摸了摸程田甜的頭髮,夸道:「田甜很棒。」
程田甜有點想甩開她的手,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別人這麼哄,不過到最後她也沒這麼做。
梁千歌說:「警察應該已經往裡面在走了,我們朝外面走吧,應該很快能看到救援。」
周師傅有些擔心:「那個兇手,他還會醒來嗎?」
梁千歌說:「就算醒了也不見得能從山底爬上來,而且這麼重的摔下去,可能行動也不便了,追上我們,也不見得還有能力傷害我們。」
周師傅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就是梁千歌和程田甜一左一右的扶著周師傅往外走。
他們走了二十分鐘,周師傅實在是走不動了,程田甜也開始冒汗了,梁千歌看看前面的路,就提議休息一下。
三人坐下來,程田甜忍不住看向梁千歌,目光盯著梁千歌肩膀上的血。
梁千歌注意到她的視線,伸手拉了拉有些破損的衣領,把肩膀上鮮紅色的傷口用衣服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