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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支書抬頭看了一眼，把拍了過去，「你做的是一副什麼模樣啊？我能不知道有華的性子？既然知道要背熟的還不趕緊地給背起來？」
「哎哎哎，好嘞。」劉興國樂得看見父親這般有活力的模樣，笑嘻嘻地接過拍過來的書去喊孩子們過來背誦。
葉有華從劉支書家走出來又迎著風雪去孫工那邊，「這本書，叫大家給背熟了吧。」
「語錄？我正想著找這本呢，葉隊長你這邊挺利索的啊。」孫工跟外頭也是有消息來源的，所以一看到這書就知道了，「成，我就多謝你了。」
葉有華也就過來送書，把幾本書留下了之後也沒想留多久，不過想起素珊的事情，他又問了問孫工，「孩子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我們這邊沒有，葉隊長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呢？」孫工還期盼著葉有華有消息呢。
葉有華也沒有消息呢，他搖了搖頭，「沒有消息過來，我看怕是要等著除夕跟初一了。」
「那就只有等除夕初一了。」孫工也有些遺憾消息太少了，可是隊裡還有些一年兩年的大學生呢，孩子們能好好地安全地繼續學下去就是好事情了。
葉有華送完書回家跟岳父提了提唐美芙說的事。下午又去了大隊部，雞鴨鵝魚已經熏制好了，羅科長約好了臘月初二的時間，門市部跟滷菜加工廠卻一直沒信。
剛進了臘月初一，縣城的唐有懷上門來送信來了，「臘月初六家裡進伙，請大家一起來聚一聚。」
「咱們肯定來。你們那邊還興進伙擺酒麼？」葉有華有些驚訝，這年頭，誰敢這麼張揚？
唐有懷擺擺手，「不是擺酒席呢，就是叫大家來家裡吃飯，家常飯，請的也就是哥哥你們這邊還有幾家親家。」
「你們的屋子這麼久才進伙？」朱立勤就有些奇怪了，去年年中就拿了圖紙去了的，今年中秋節家裡去送節禮的時候還聽女婿說是屋子已經砌好了的，他還以為這是不用進伙就住進去了呢。
唐有懷謝了親家母遞過來的薑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才說起事來，「屋子砌得快，就是埋煙道慢了些，但今年中秋節之前也都埋好了，家裡也不準備粉刷石灰牆，也就是磨砂了一下，按說中秋節之前就能住進去了。這不是突然間又鬧起了屋場地的問題麼？」
「這事是怎麼起的？」葉有華就奇怪了，之前請岳父畫圖紙的時候那可是那一邊好些家裡都給了尺寸過來畫圖紙的，「之前畫圖紙的時候屋場地不就已經是量好尺寸了麼？」
唐有懷苦笑，「起問題的不是咱們那一溜的，咱們那一溜去年談了大半年，都已經商量好了的。起問題是拐入路口那邊的一家，說是咱們一溜最當頭的那一家的屋場地占了他們家的菜地。」
「天地良心，咱們真的是沒有占什麼地，那條之前一直走著的小路還是原樣沒動呢。再說了，咱們那一溜準備著一起砌屋的時候這尺寸早就量好了報給了上頭的，哪裡有什麼占地的問題。」
「也不是咱們就硬是不肯讓，實在是咱們這一溜的屋子靠得緊實，共用著承重牆呢，當頭那一家要是被逼著拆屋子，咱們這邊其他家的是不是也得讓什麼尺寸出來？那就得跟拆屋似的，那個麻煩勁，大家哪裡樂意呢？」
「偏偏那家也不是先講出來，屋子都砌好了才說這事的。所以這事爭論了好久都沒個定數，那家鬧起事來的就是不肯讓步。」唐有懷這會說起來還有些心驚的。
「不但不肯讓步，也不許咱們住進去，砌得好好的屋子，就是蠻橫地不許我們住，窩在屋後那雜物間的屋裡頭。先前還好，最近天氣又越發地冷了，我們這邊的社員就有些受不住這番折騰了。」
唐有懷壓低了一些聲音，「先是隊長去了趟縣城裡，後來就有人舉報那一家，小將們過來把那家給鬧了個天翻地覆。」
「聽說舉報的就是先前哥哥你跟我提醒的家先的問題，我們那邊雖然沒被檢查，但也是把家先給收了起來的。那家跟咱們不是一隊的，倒也不是沒有聽到信，就是不相信會有事，所以那家的家先一直掛在堂屋裡呢。」
「隊長也沒有說是找了人來辦的事，他就是在縣城裡辦事情的時候就著意說了幾句話，後來就聽說有人舉報那家搞迷信。」唐有懷這話說聲是越發地低了，「小將們一來，就先把那家先給掀了，事發突然那家還爭辯了幾句。」
「偏偏不知道哪個小將從他們家翻出來了幾件金首飾，這可不得了，小將們馬上就情緒激烈，那家這就被定成了土豪了。當場就被批了，我那會看了一眼，真的是慘得很。依我看，那家恐怕沒好日子過了。他們家顧不上咱們這邊了，咱們也就能住進去了。」
葉有華聽得都有些聽呆了，「雖然不是你們舉報的，但也是你們著意的。那你們這不是結了生死大仇了麼？別的隊你們不會也波及了吧？」
「這倒是沒有。」唐有懷聽了就搖頭，「咱們離縣城近得很，所以咱們那邊一直沒有被檢查。但是，哪家還沒有個外村的親戚？都是有信傳過來的，所以，大家都小心地藏好了家先。就那一家，不知道怎麼就那麼硬氣。」
唐有懷說著這事神色也有些鬱郁的，「雖然咱們總算是順利地住進去了，但是，大家因著這事心情也不怎麼好。隊長也沒想到會那樣嚴重，原以為家先問題也就不過是做個檢討罷了。那麼多被查家先的也沒說什麼大問題。沒想到竟然被搜出來了金首飾，這事就落不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