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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想一想，出去了十二個師兄師姐，最後只回來了六個，這個事情就叫人悲痛了。

　　  張京墨幾個心情並不怎麼見好，別的事情並不多說，只跟成義打聽著張大夫的日常，比如，平時作息如何，飲食如何，出門次數多不多。

　　  這些個事情，成義一一詳細地解答了，連張大夫平時的習慣如何，都跟大家說了。

　　  其他人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聽得也挺上心的，怎麼聽張大夫的日子不算太差的，如果不是還要照顧他們在這些流落在外的人，恐怕日子會過得更好。

　　  張京墨越聽就越對這個小師弟挺滿意的，能對師傅師娘的生活習慣了解得這般地清楚，恐怕平日裡沒少了照顧師傅師娘呢，「小師弟，謝謝你，照顧師傅師娘你費心了。」

　　  「照顧師傅師娘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哪裡用得謝呀？」成義搖頭，「有師傅救了我姆媽在前，又有教我醫術在後，我孝順師傅師娘是應該的。」

　　  張京墨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就跟小師妹剛剛說的那句話一樣的，這年頭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人，還少嗎？

　　  他們這些年在外地，行醫救人，不說每人都治了上萬個吧，千把個那是肯定有的，可是最後逢上事的時候，照顧他們的又有多少？多的是趁火打劫的人。  

　　  羅科長跟唐院長跟張京墨怕真的是打小就認識的，還是能說起話來的，大家說著話也就到了老門山。

　　  回老門山都是顛簸的上坡路，又下著雪，路還挺滑的，卡車從縣城回老門山的速度，比以往稍微慢了一些，這一輛卡車後面跟著一輛吉普車，還挺有些顯眼的，路過有人家時候，都會被看上幾眼，也會說一說老門山怕是又來了貴客了。

　　  卡車在曬穀坪停了下來，成義趕緊去把半掩著的車廂門打開跳下了車，「到了咱們老門山了。」

　　  這個時候，差不多也五點半鐘了，大家將要下工的時候了，雖然有雪花映照，但各處還是挺昏暗的，聽到卡車動靜的人都看了過來。

　　  有人看到成義就打招呼，「成義，你回來了？接到了張大夫的親人了嗎？」

　　  「接到啦！」成義揚聲回了一句，一邊架了梯子給大家下車，「注意一點腳下，小心下車。」

　　  大家陸陸續續下了車，張京墨看著大家安穩下了車，行李也都下來了，這才有了心思打量老門山。

　　  他一眼望的就是對面村屋，掩映在青山綠樹間的青磚黛瓦小院，好似一幅水墨山水畫一般，他被唬了一跳，就問一旁的羅科長，「這個是老門山？」  

　　  「這個就是老門山，你看到對面兩幢院子吧？那是成義家裡，中間那條能上坡的小巷子，是不是能看到並排的院子？右邊那個就是張大夫家裡。」羅科長指的就是朱家的院子。

　　  山腳下那一排屋子，都是朱嬌嬌葉有華家裡的，家裡跟新砌給成忠成義的院中間，那個與其說是小巷子，其實只是留出來給張大夫和孫工他們過路的。

　　  這邊一排的屋子其實是不需要空個巷子出來的，因為兩邊院子的屋後都是坡地，坡地之後才是張大夫跟孫工他們的院子，除了張大夫跟孫工他們那邊，也沒有哪個需要就近走路的。

　　  張京墨看著倒是放心了，老門山整個都是這個古香古色的樣子，那就說明，在老門山確實是不怕，中醫這種老古的東西會受到什麼衝擊。

　　  成義招呼著大家從大路回家裡，「這邊走，走田埂容易滑倒摔跤……」正說著，大隊部下工的鈴聲響了，這個鈴是特意買來的，聲音挺大的，震得整面牆都震動了，把幾個靠著牆壁的人嚇了一大跳。

　　  「不用擔心，這個是咱們老門山的下工鈴聲，大家可以下工了。」成義趕緊說了一句，果真，老門山的廣播響了起來了，通知可以下工了。

　　  張京墨把幾個嚇到人孩子攏了過來，「老門山還挺先進的啊？」廣播都有了。  

　　  「還成。」成義又招呼著大家走，突然間又是一陣狗叫聲響起來，聲勢還挺足的，唬得大家又是嚇了一跳。

　　  成義撫額，這是沒得清靜了，「這個是咱們隊裡的狗狗巡邏隊，有我在呢，不用怕，不用怕。」

　　  「走吧。」張京墨示意成義在前頭帶路，「我們去跟師傅請罪。」

　　  大家都跟了上來，倒是不怕一直狂叫個不停的狗了。

　　  成義曲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群狂叫著的狗狗倒是慢慢地歇了下來了。

　　  大家一路從曬穀坪走出去上了大路，這個時候，大家就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座水泥橋上，有一群高大的狗狗正站著呢，稍微數一數，好有二三十隻呢，難怪這麼大的吼聲。

　　  成義帶著大家從自家兩個院子之間的小巷子上了坡地，「這兩邊的院子是我們家裡的。」

　　  正說著，在巷子上頭那邊有人走了過來，張京墨幾個已經看到了站在巷子的人。

　　  成義也看到了，他稍稍讓了讓，好讓幾個師兄師姐能走到前頭去，羅科長跟唐院長也站住了。

　　  張京墨幾個涌到前頭，看著站在巷子口，被幾個婦人圍在了中間的兩個老人家，兩個老人家正呆呆地看著這一群人。

　　  淚流滿面的張京墨跪了下來，他砰砰砰磕了幾個頭，「不肖徒弟張京墨叩見師傅師娘，師傅師娘，對不起，我沒把出去的人帶回來，我把他們給弄丟在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