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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那年接到通知老家要拆遷,硬生生拆出一千多萬,大陸忽然變成了拆二代。
如今手裡攥著十幾套房子,每月只收租就好幾萬進帳。
拆遷款下來那天他挺淡定,上午正常上課,下午便沒了蹤影,後來天涯問他幹什麼去了,他說也沒什麼,我上后街吃大閘蟹去了。
他想老子終於能想吃多少吃多少了。
昨晚看到喜樂那副可憐模樣,他特難受,想起小時候沒錢買衣服,撿親戚家哥哥的穿,大兩號,褲子直絆腳。
今兒一大早掐著商場開門的點兒就去了,天涯一向跟他統一行動,倆人早飯都沒吃就跑了。
沈瑜喝了口粥,「他倆那直男眼光,買來的衣服能看嘛。」
小柔忍不住笑,「我也這麼說來著,可架不住人家積極性高啊。」
許沐在陽台接電話,講了好幾分鐘,羅跡隱約聽到醫院兩個字,扭頭看她。
她回來後把手機放桌旁,拿一杯豆漿喝。
羅跡:「怎麼了。」
「嗯?」
他示意電話,「要去醫院?」
許沐點頭,「是小姨,她這周過不來,一會我幫她取下個療程的藥。」
她有些發愁,「但快遞至少也要兩天,她的藥只夠今天,大概要停兩天了。」
「她在哪。」
「北京。」
羅跡想了一下,「我哥今天回去,讓他帶過去吧,晚上就能拿到。」
許沐猶豫,「行嗎?會不會太麻煩。」
印象中,羅曜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很嚴肅,那張英俊的臉跟羅跡有幾分相似,但比羅跡要冷許多。
當然羅跡不笑時也很冷。
大概是遺傳?不知道羅跡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
「不麻煩。」羅跡說,他把面前的小菜往許沐那邊推了推,「先吃飯。」
本以為羅跡會在家等,但許沐準備出發時,看到他也換了衣服,似乎想跟她一起去。
喜樂見狀,立刻放下懷裡的灰毛兒,跑到許沐跟前揪著她的衣服。
許沐蹲下跟她平視,「喜樂,姐姐要出去辦事,一會就回來,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喜樂搖了搖頭。
許沐指了指旁邊幾個人,「哥哥姐姐都會陪你玩的,而且你現在也沒有衣服穿,外面好冷的。」
喜樂看了她一會,冒出昨晚到現在除了名字外的第一句話:「什麼時候回來。」
她聲音又小,說的又慢,軟軟蠕蠕,可憐兮兮,許沐都不忍走了,她把喜樂摟在懷裡,輕撫她的背,「很快,晚飯前我一定回來。」
出來後,羅跡沒打車,去隔壁酒店把羅曜的車弄來,司機恭敬將車鑰匙遞給他,「我送您吧。」
「不用。」羅跡接過鑰匙,把副駕駛的門打開,讓許沐上去,「我兩個小時回來,找我哥還有點事,來得及吧。」
司機點頭說來得及,「我們下午五點的飛機。」
時間比較趕,羅跡抄了近路,到醫院門口先把許沐放下,自己去停車。
回來時,他站在門診大樓前,忽然想起上次,他誤會許沐懷孕。
現在想想,如果是真的,也不錯。
管她是否心甘情願,起碼人在身邊。
以前談戀愛時太小,什麼結婚啊,生孩子之類的話題從沒聊過,總覺得太遙遠。
那時他只在意當下。
關心她的考試成績,生怕自己影響到她。
關心新學期她會不會換個帥氣的男同桌。
關心第二天的早餐是給她買豆漿油條還是米粥小籠包。
以前那些瑣碎的小事現在回過頭看,實在太珍貴。
以至於分手那麼久,他依舊不舍,不甘,不管她在他心裡藏的多深,在見到她那一刻,總能天崩地裂。
決賽前那晚,看到她的照片,他一夜沒睡。
許沐拎著藥推門出來,看到他站在門口吹冷風,領口敞開,耳朵和鼻尖都凍紅了。
她快速跑過去,「你怎麼不進去等?多冷啊。」
她有些著急,伸手替他整理領口,遮住脖子,不讓風灌進去。
羅跡就那麼看著她,許沐跟他眼神交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她鬆了手,「會感冒的。」
羅跡不著痕跡笑了下,「嗯。」
他補充,「我有點熱,所以沒進去。」
他接過許沐手裡的東西,沉甸甸的中藥,足有十幾袋。
兩人到羅曜那裡時,已經是下午一點。
羅曜坐在窗邊,手裡翻閱一本書,他的生活助理正在收拾行李。
羅跡帶許沐進去,「哥。」
羅曜的目光只在羅跡身上停留兩秒,便轉向他身旁的許沐,他有些意外,卻沒表現的很明顯,「好久不見。」
許沐說:「曜哥。」
高中那會見過幾次,她都喊他曜哥。
羅曜對羅跡很縱容,但也不是無底線,他再三囑咐羅跡,要尊重人家小姑娘,做事有分寸,不要任性欺負人,也別一天到晚拉著人家到處玩,學業為重。
他們一起吃過幾次飯,許沐對羅曜印象非常好。
他是那種坐著輪椅也會讓別人覺得自己矮一截的人。
羅曜指著一旁的椅子讓兩人坐,笑意溫淡,「之前聽說你也在青城,我應該早些安排請你吃個飯。」
許沐偏頭看羅跡,他有些不自在,拳頭在唇邊輕抵,「哥,我們有事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