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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洗漱。
洗手間有人,許沐坐在沙發上等。
今晚鬧哄哄,她都沒跟羅跡說上一句話。
洗手間裡的人出來,是羅跡。
看到許沐在那等,他轉身又回去,把杆子上掛著的幾條男生內褲都收走。
平時小柔用主臥的洗手間,所以外面這間他們就比較隨意。
羅跡再次出來,「去吧。」
「嗯。」
許沐側身從他身邊過去,洗手台上都是男生的東西,她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隨便拿了個男士洗面奶把臉洗了。
手掌沾到水有些疼,她看了眼,才發現掌心靠近脈搏的地方擦破了,應該是抱著女孩摔倒時蹭的。
不太嚴重,她都沒注意。
門口有聲音,羅跡又進來,往台子上扔了個嶄新沒開封的牙刷。
許沐頓了頓,「謝謝。」
羅跡沒說什麼,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眼尖看到她手上的傷,「那怎麼了。」
他皺眉走過去,拎起她的手仔細看,傷口沾了水,泡軟了,有些發白,隱隱有血絲滲出。
他不由分說把許沐拉出洗手間,讓她坐在沙發上。
茶几底下就是小藥箱,羅跡打開翻了翻,找到消毒水和棉簽。
處理傷口他最在行,經驗豐富。
他坐在許沐對面低矮的小凳上,比她低了一些,小心翼翼捧著她的手,對著那裡輕輕吹氣,生怕弄疼她。
許沐小聲說:「其實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這傷口還沒他被茶盒刮傷那次嚴重。
羅跡始終沉默,棉簽蘸著藥水一點點塗。
灰毛兒似乎睡毛了,叫喚兩聲。
羅跡握著她的手,忽然開口,「打算以後都不理我了嗎。」
第020章
距離上次在小區門口分開, 他們已經整整十天沒有說話。
傷口處理完,羅跡沒鬆手。
許沐小聲說:「不是。」
「那為什麼躲我。」
許沐不知道怎麼說,一直低著頭。
羅跡看她一眼, 拇指在她掌心慢慢研磨, 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認了。
「那天我不過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他停頓一會,嗓音暗啞幾分,「我不逼你。」
他掌心溫熱,許沐手指動了動, 「羅跡。」
他抬眸。
「這幾年,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也很恨我。」
羅跡乾脆說, 「我現在也很討厭你。」
許沐怔了怔, 一雙眼睛盯著他看。
「我討厭口是心非,認不清自己的人。」羅跡沒有看她, 過了會,他鬆開她的手,「收拾完就睡吧。」
走到房間門口,羅跡忽然又停下,「你還沒給貓取名字。」
話題轉變太快,許沐還沉浸在他剛剛那句話里。
她看向擠在沙發角落的灰毛兒和火火, 它們倆在這裡的日子過的太舒服愜意,比在郊區時圓潤不少, 也比以前粘人很多。
她在浴室給女孩兒洗澡時,它就趴在門口等她。
許沐一時也想不出,「你要找它時怎麼叫?」
「我一般不用找。」
灰毛兒親疏遠近分的很清楚, 只認許沐和羅跡,畢竟一個救了它,一個是他的新主人。
羅跡一回家準保撲過來,他常常把它拎到自己肩上或腿上趴著。
羅跡做運動時它也跟著湊熱鬧,上次伏地挺身,他一起來它就趁機鑽到他身下趴著,差點沒被壓癟。
許沐是起名困難症,「要不就叫灰毛兒吧。」隨便了點,倒也好記。
羅跡沒意見,「行。」
許沐收拾完回房,床上的兩個人已經睡熟,沈瑜睡姿豪放,占了半張床,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
女孩兒倒是很老實,規規矩矩縮在中間,似乎怕占了許沐的位置。
可憐的孩子,不知道跟著那些可怕的人多久,睡覺都這樣小心翼翼,心裡一定很害怕。
許沐繞到那頭把沈瑜的被子拉上去蓋好,關燈休息。
第二天早上許沐醒的很早,她睡眼惺忪偏頭看了一下,沈瑜還在呼呼大睡。
兩人中間空蕩蕩。
許沐心裡一驚,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女孩不知什麼時候起來,就坐在床尾,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盯著許沐看。
許沐鬆了口氣,往前挪了一點,試探著跟她講話,「你醒啦?」
女孩兒眨著眼睛看她。
「你叫什麼名字?」
昨晚問過,但她沒說,沈瑜一度覺得這女孩是不是不會說話。
許沐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問了一遍。
這次她說話了,聲音又小又細,「喜樂。」
很好聽的名字。
許沐又問她父母是誰,家在哪裡,她一直搖頭,看樣子什麼都不記得。
客廳里,小柔把火山買回來的早餐擺到桌上。
今天人多就沒有做,買了現成的粥和小餅,火山特意給喜樂買了一兜小零食。
吃飯時許沐沒看到天涯和大陸,小柔說大陸自告奮勇給喜樂買衣服去了,這裡沒有她能穿的衣服,原來那件髒舊的破爛衣服也不能穿,昨晚小柔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襯衣給喜樂套上,長度到小腿,跟大裙子似的,要是男生的衣服,都能拖地。
大陸這種反映其實挺正常,他是苦孩子,家裡兩個妹妹,從小他就緊著自己,把所有好東西都讓給妹妹們,見不得她們受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