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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廢人。
這樣一個人，怎麼給心愛的姑娘幸福。
這些年，他封閉自己，除了羅跡和奶奶，三兩好友，從沒有人能走進他的世界。
直到去年歲末，他再次遇到趙清歡。
那個執著又可愛的女孩。
那年她才十七歲，還在讀高中，只見過他幾次就敢大著膽子跟他表白。
小女孩一個，他只當她開玩笑。
他比她大七歲，還是異地，在桐州出差，沒多久就要回岳城。
而且那時他剛剛接手公司不久，一心撲在事業上，不想辜負奶奶的期望。
回岳城後，趙清歡給他發信息，給了一個日期，說她會在學校路口那顆大樹下等他，如果他後悔了，就去找她。
那幾天，羅曜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對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孩念念不忘。
是喜歡嗎？
他不能確定，他沒喜歡過別人。
唯一確定的是，這個女孩在他心裡是特別的，跟別人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
後來他想，去吧，如果不去，那個一根筋的傻姑娘可能會在那裡等一夜。
那天他去機場接爸爸和白姨，本想把他們送回家就出發去桐州。
可就在那一天，出事了。
很久以後他曾想過，這大概也是老天故意的安排，如果他在見了趙清歡之後出事，要怎麼辦。
趙清歡什麼都不顧願意跟他在一起，是耽誤了她，她連大學都還沒考。
可如果她覺得他的腿傷是累贅，離開他，他應該會更難過吧。
這樣剛剛好，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羅曜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忽視了身後逐漸清晰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停下，有人叫他的名字，「羅曜。」
羅曜修長的手指瞬間握緊扶手，他沒有回頭。
趙清歡的聲音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帶一絲顫音，「你來看羅跡嗎？」
片刻後，羅曜低聲回應，「是。」
趙清歡望著他的背影，「那你剛剛看到我了嗎？」
羅曜緊抿著唇，「沒有。」
趙清歡向前走了一步，「我也在飛機上。」
羅曜沒有說話，趙清歡眼裡含著淚，「我告訴自己，如果一下飛機就能見到你，我就——」
羅曜打斷她的話，「你沒事就好。」
輪椅向前移動，趙清歡站在原地，語氣委屈，「羅曜，我受傷了，你都不看看我嗎？」
不遠處的輪椅停止前行。
羅曜的手停留在觸摸板上許久，終究沒有忍住，按了下去。
輪椅慢慢掉頭，他看到滿臉淚水的趙清歡。
她的臉色比剛才還要白，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哭的可憐。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仔細掃過，沒有發現傷處。
趙清歡慢慢走過來，蹲在他面前，雙手伏在他膝間，腦袋靠上去，「我差點死了，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她的臉埋進去，哭的哽咽，「我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羅曜低頭望著她，手指在扶手上握緊，鬆開，再握緊。
從來都不知道，心疼一個人可以到這種地步。
最終，他放棄掙扎，伸手輕撫她發頂。
他嗓音無比輕柔，「好了，沒事了。」
趙清歡感受到他的異樣，更加委屈，她貼緊他，伸手環住他的腰。
羅曜的手在她頭頂停留很久，最終緩慢下移，微微壓低身子，抱住她的身體。
她在發抖。
大概是因為剛剛的驚嚇沒有緩過來，還在後怕。
兩人擁抱許久。
從大廳那邊尋來的秘書看到這一幕，微微愣了下，隨後站在原地，沒有過來。
羅曜的衣服被她弄濕一小塊，幾萬塊的高定，他隨她哭。
過了會，趙清歡在他懷裡抬起頭，羅曜將她臉上的眼淚擦淨，「送你回家？」
趙清歡搖了搖頭。
羅曜看了她一會，抬頭問不遠處的秘書，「奶奶呢。」
秘書趕緊過來，「小鄭送回去了。」
「車呢。」
「在停車場。」
羅曜讓他把車開過來。
羅曜常用的車都是大容量商務專用車，經過改裝和備案，適合他用。
副駕駛那一側的前後門可以同時向上打開，一整套全自動裝置不用別人幫忙也可以自己上車。
他讓趙清歡先上去，坐在另一側，隨後自己也上車，吩咐秘書開去一個地址。
秘書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話。
車很快開上機場高速。
羅曜把人帶到一處高級公寓。
這裡不是他常住的那套，也不是之前羅跡住過的那套。
這裡除了秘書，從沒有其他人來過。
秘書把兩人送進屋內，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老太太那邊怎麼說。」
羅曜：「說我今晚忙，在公司住。」
「季叔在那邊準備的晚餐，需要送過來嗎？」
羅曜看了趙清歡一眼，「不用麻煩了，在附近找家餐廳，做幾個菜送過來。」
秘書點頭答應，剛要出門，羅曜叫住他，「做個湯。」
秘書說好。
趙清歡環視客廳，「這也是你的房子嗎？」
她去過羅曜常住的那個家，也去過郊區的別墅，沒來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