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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離開迷心民宿這句話安閻早就聽膩了,「我付過房租了,你說的不算謝謝。」
杜鴆嚴肅道:「安閻,你堅持留在這裡,會死的。」
「我不會死,你們迷心民宿的鬼加起來都沒有一個能打的,唯一一個能打的……」安閻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杜鴆,今天被你碰到脖子是意外,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得手了……」
遠處有鬼哭傳來,杜鴆冷著臉說道:「沒時間了,你如果信任我,就離開這裡,越早離開越好。」
安閻黑著臉說道:「就不能是你信任我嗎?我好歹和鬼鬥智鬥勇兩年多了,迷心民宿的鬼……」
時間緊迫,杜鴆打斷安閻的話,「迷心民宿的鬼不敢真的傷害你。」
安閻:「……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的心在你那裡。」杜鴆抬手按著安閻的心臟,「安閻,永遠不要忘記這句話。」
「嗚——」
悽厲的鬼聲越來越近了。
一眼望不到頭的龐大鬼群對準他們二人所在的位置俯衝而下。
杜鴆背對著鬼群,把安閻緊緊護在他的身下。
安閻被壓得喘不上氣,「杜鴆,你……」
背上忽然一輕,安閻整個人暈了過去。
等安閻再次醒來,發現他正躺在二樓的走廊上。
他披在身上的,是杜鴆的紅色血衣。
摟在懷裡的,是杜鴆的頭……
第034章
安閻:「我屮艸芔茻!」
安閻又驚又嚇,好一會才緩過來。
這會天都快亮了,安閻忙拎著血色紅衣,捧著杜鴆的頭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先小心翼翼地把杜鴆的頭和血衣放在床上,接著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了件乾淨的衣服,準備換上。
脫光上衣的瞬間,安閻看到他床上的頭變成了一個完整的杜鴆。
杜鴆穿著一身深紅色西裝端坐在床沿,一雙眼睛正對著安閻的上半身。
而那件被安閻拎回來的血色紅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如此熟悉的,像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
安閻瞬間懂了,眼前的杜鴆,是每晚十二點記憶都會清零的迷心民宿老闆。
不過,杜鴆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難道是消失的紅色血衣變的?
如果他的推測是真的,就意味著安閻常在迷心民宿看到的杜鴆本就只有一顆頭,沒有身體。
所以半夜紅衣杜鴆縱身跳入石棺里後,是和裡面沒有頭的杜鴆合二為一變成完整的杜鴆了?
都能合體變成完成的杜鴆了,那麼,那副沒有頭的身體,其實也是屬於杜鴆本人的?
要是真是這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怪不得安閻跳進棺材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杜鴆,怪不得杜鴆身上的衣服顏色會變,一會是紅黑雙色的,一會是黑色的,和安閻一起回來後,又變成了紅色。
怪不得他在棺材裡遇到的杜鴆什麼都知道,記得過去的事情,也知道現在的事情。
那他最後覺得背上一輕,回來的時候又抱著杜鴆的頭,是因為杜鴆的身體不見了嗎?
想起第五天夜裡第七個客人身上的屬於杜鴆的胳膊,安閻恨不得把炸成煙花的第七個客人拉出來再打一頓。
安閻想的事情雜,穿衣服的速度就慢了,「你記得你是誰嗎?」
杜鴆警惕地看了安閻一眼,沒有回答安閻的問題。
十有八九是全忘了,安閻向杜鴆伸出手,「你好,我是安閻。你每天晚上一到十二點,前一天的記憶就會清零,等一會你看了你留下來的東西,就知道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杜鴆試探道:「為什麼是我自己看,不是你給我講?我們的關係不好嗎?」
安閻:「人的描述總會有偏好,萬一我說的和你記錄的不一樣,會對你產生誤導。」
杜鴆誠實道:「不會產生誤導,如果有不一樣的地方,我會相信我記錄的。」
安閻從杜鴆的話里讀出了另外一層意思,挑眉道:「你想讓我給你講一下你的事情?」
杜鴆沒想到安閻會說的這麼明白,只好點頭承認了,「麻煩你先告訴我我的名字,謝謝。什麼都不知道,讓我有點不舒服。」
「你叫杜鴆,鴆是飲鴆止渴的鴆。」安閻站在一旁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你住的地方就在樓上,我們邊走便說。」
杜鴆走在他身側,靜靜聆聽著安閻說話。
好感度暫時清零重來,安閻不想給杜鴆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相處的時候就比較收著,講事情也講的很官方。只有百分百確定的東西才會用肯定的說法,別的事情一概說的很含糊。
杜鴆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比他多走了三個台階的安閻,「所以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迷心民宿,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安閻點頭。
杜鴆沉默了。
杜鴆常常沒什麼表情,安閻和他相處過那麼久,想讀懂杜鴆一些簡單的情緒還是很容易的。
這次安閻只看了杜鴆一眼,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了,「聽了這些,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關係很一般?似乎比普通朋友也差點?不是你想的這樣,具體怎麼回事,等你看了你自己留的東西就知道了。」
至於杜鴆為什麼來迷心民宿,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恐怕杜鴆翻遍他的房間也不會找到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