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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記住了。」
劉紅趁機又問了一些ICU里外科患者的管理,倆人又交流一些重症患者在病理生理上的特殊問題,直到霍博士找過來。
冷小鳳說李敏呢:「敏敏,你跟師姐聊得還真投機。往常你是不到7點就回家了。」
「是啊,我在跟師姐討教重症患者的病生機制。」李敏笑眯眯地回答冷小鳳,然後跟劉紅他們四人揮手告別。
吳冬不虞李敏的說法有假,他對冷小鳳說:「小鳳,你們兒科的重症監護室,我聽爸說好像等新大樓建起來,也要單獨分離出去呢。」
「爸的想法很好,但兒科缺人。兒內科的大夫至少要再有五七八個的,才夠把PICU獨立出去。」冷小鳳嘀咕兒科的不容易,跟醫大附院比起來差距太遠了。
「都難。我們神經外科也難。」李敏悵然道:「像醫大附院那麼多的兒科人才,那是幾十年的積累。我們要想三年五年內就達到醫大附院那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冷小鳳也同意李敏的看法。「要是兒科每年都能進三 五個本科生,我指的是兒科系畢業了。五年後或許就可以了。」
「那絕對可以了。要能每年進5個,那你們兒科不僅PICU能立起來,都不需要病房帶門診去值夜班了。絕對可以三套班子值夜班的。」
「嗯嗯。算上兒外科,就是四套值班人馬了。」
「絕對可以的。」
李敏掏出鑰匙要開嚴虹的家門,小艷把門打開了。她笑吟吟地伸手接過潘寶寶,對李敏等人說:「我看到你們進樓了。」
潘志走過來熱情地邀請吳冬等進屋坐會兒。
冷小鳳就說:「不進去了。今天在外面待得久了,我得回家給壯壯餵奶了。」
吳冬和冷小鳳牽手下樓走了。
李敏幫潘志關上外層的防盜門,她說:「師兄,我回家看書了,明早見。」
「嗯,明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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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只有李敏一人,她進屋就把所有的燈都打開,里外屋檢查一遍後,去把門從裡面鎖死,然後才安心地坐到大桌子邊上,開始做明天手術的案頭準備工作。
明天的手術仍是慕名而來的煙霧病患者。經過一年多的堅持不懈努力,隨著病例數的累計 術後康復患者的增加,他們在該病種的治療,不提甩了醫大附院多遠,單病種治療他們已經遠遠領跑了全國的同行。
不時有同行把煙霧病的患者推薦給他們。嗯,這也是他們對該病種所做的病例報到引起的反響。可推薦過來的病例,基本都是極難做的——好做的病例,有一些條件差不多的就自己比量著上了。當然了,不乏失敗的案例,竟然推患者過來找他們做二期手術。
二期手術不過是個好聽的說法罷了。
這樣事情有了幾次後,面對術後再沒有甦醒過來的患者,陳文強和李敏不僅是心裡難受,不僅是越來越謹慎,他倆痛定思痛,痛下決心,開始拒不接受任何一個需要二期手術的患者。
陳文強更是對推薦患者來做二期手術的同行直接發函,強烈譴責這些因手術失敗 用二期手術需要轉診到省醫院做 來掩飾他們手術失敗的同行,提醒他們沒有那個技術水平就不要拿患者來練習,然後他還威脅自己要告知患者,從來就沒有什麼二期手術要在省院做的說法……
這樣的做法和這樣的公函,是刺傷了一些人 得罪了一些人。但是也讓一些心存僥倖者,停住在煙霧病探索上的盲目跟風腳步,轉而把他們遇到的病例,都推薦到省醫院 介紹患者來找陳文強做手術。
對於任何介紹來的 慕名而來的煙霧病患者,陳文強都會帶著李敏仔細做好全套檢查,然後定下最適合的手術方案,以期爭取達到最佳的療效。
所以,李敏在燈下用功的同一時間,才給舒院長打完電話 報告過科研基金之事的陳文強,也在燈下在畫腦血管造影圖。
只有對患者的全腦血管造影了如指掌,對患者腦血管灌注了解得一清二楚,才有把握選擇出最適合患者的血管吻合方案,才能保證完成手術,術後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夜深了,小尹悄悄地把已經洗好的衣服,從脫水桶里提出來晾曬了。她俯身看向省院這一片宿舍區,燈火通明的家家戶戶里,只有個別人家在看電視。其他人嘛,不用說了,自然跟自家老陳一樣在燈下用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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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紅回家給孩子洗澡,兩口子都收拾好了以後,劉紅把孩子塞給霍博士抱著,她自己翻通訊錄要打電話。
「你給誰打電話啊?」霍博士抱著女兒問。
「我先跟我導師說一聲,明天上午去他家。然後要跟教研室主任約好,明天上午去找他。說動我導師和我們主任不了,省院這面才好出面給我辦調動。」
「那我抱孩子去廳里。」
「好。」
兩個電話講完之後,劉紅出來看父女倆,小閨女就等著睡前那一頓加餐呢。她把女兒抱回房間餵奶,霍博士在日光燈下看書,老兩口無所事事地站在陽台上看省院宿舍區,間或小小聲地說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劉紅自己走出來。
霍博士問道:「睡了?」
「睡了。」
「你電話約好人了?」
「約好了。」
「你們主任會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