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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高興,兒子忘了鋼琴這事兒就好。
至於去嚴虹家鬧騰半小時,那就鬧騰去吧。
有孩子了,註定誰都沒可能不受影響地看書了。
*可是,李敏覺得自己才看了一會兒書,沒錯,小人兒實際出去了不到15分鐘,就哭喪著臉回來了。
「怎麼了?
寶貝兒。」
李敏心疼地把兒子摟在懷裡哄。
「媽媽,潘嘉不想玩樂高。
他看我去了就讓我聽他彈琴。
他彈得不好聽,一會兒快一會慢。
那個蜜蜂飛舞,我說蜜蜂是栽膀子的,他還不高興。
真的!
全音符他沒彈夠四拍,四分音符又超過時間了。
他還問我聽出來花開了沒有。
那根本不是開花,也不是小姐姐溜冰,那是小芳姐姐洗碗,骨碌碌幾個個就摔碎了的響。」
小人兒說到摔碗,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芳難堪地搓手,小聲地對李敏解釋道:
「敏姨,今天中午裝紅燒肉的那個二大碗滑手,是你上回買的便宜碗,不是陳太爺爺的骨瓷碗。」
「真的?」
李敏追問了一句。
穆彧捂嘴肯定是摔碗另有隱情。
這是她跟兒子鬥智鬥勇總結出來的。
小芳拼命點頭。
其實在小芳帶穆彧過去陳家,沒出一個月呢,就把老爺子心愛的一套骨瓷餐具摔得七零八落了。
李敏特意跟老爺子商量:
「要不咱們用不鏽鋼餐具吧,那個不怕摔。」
但老爺子堅持說用不鏽鋼碗吃飯的感覺不好。
最後是小尹和楚主任幫忙,全家大多時候換用最便宜的粗瓷碗碟。
孩子小免不了摔碗的事情發生,粗瓷不僅結實還很便宜,摔了多少也不心疼。
陳鴻雁從次臥走出來,她戳穿給穆彧打掩護的小芳。
她對李敏說:
「李姐,是穆彧在邊上敲碗,要不小芳也不會摔碗的。」
李敏出手,動作極快地抓住要溜走的兒子,她壓低聲音但也足夠嚴厲地喝問:
「穆彧,你給我站住。
我上回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告訴你不可以敲飯碗?」
「媽,我沒敲飯碗,我敲的是二大碗。
沒人用二大碗吃飯的。」
穆彧掙扎。
「是碗就不可以敲。
你又不是要飯的,你敲碗幹什麼?
啊?」
李敏覺得心裡的小火苗,一點點地在往上拱,好像很快就會竄到天花板那麼高,然後把自己的理智徹底燒沒的。
「媽,不怪我。
你說的是不准敲飯碗,你沒說不可以敲別的碗。
你要講道理。
你捏疼我胳膊了,我要給姥姥打電話。
你不講理。」
穆彧掙扎得更厲害了。
「你給我站好。
不准去打電話。」
李敏把兒子夾到自己的□□,把他的兩個胳膊按到他的身體側面,固定了兒子後,李敏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繼續問話。
「穆彧,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要敲二大碗?
二大碗不是碗嗎?
我上回不是告訴你了要飯的人才敲碗嗎?」
李敏氣急敗壞,呼呼直喘。
這孩子每次闖禍之後,都能找出自己話里的疏漏,偏歪理也是理,硬壓他不可行……
看來今晚又要報廢了。
怪不得林巧稚不結婚不生孩子,這孩子簡直就是時間殺手,是來要債的。
像冷小鳳她兒子一樣,天天在家彈棉花、鋸木頭(那孩子學了小提琴)把冷小鳳折磨得要神經衰弱了。
李敏有幸在吳雙五歲生日那天聽了一次,夜裡睡覺都是鋸木頭聲。
鬧得她耳鳴了好幾天才恢復正常的。
但從那以後她再也不跳《北風吹》熱身了,免得一跳《北風吹》就耳鳴。
「媽,」穆彧見李敏真惱了,趕緊端正態度,小小聲說:
「媽,太爺爺允許我在二大碗裡裝水了。
媽,我跟你說二大碗裡裝了不一樣多的水,敲出來的聲音是不同的。
小芳姐姐打破碗不怪我,是她一心二用,她刷碗還要聽我敲《小星星》」「你還有理了?」
李敏生氣地說兒子。
她知道小芳有點兒「憨」做事情只能一心一用。
比如別人切菜能說點兒閒話,她拖地都不能說閒話。
但「憨」有「憨」的好處,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夠保證質量。
「不是,不是。
是我沒理。」
穆彧趕緊認錯。
然後開始跟李敏談條件。
「媽,你給我買鋼琴好不好,我彈鋼琴就再不敲碗了,什麼碗都不敲。
媽,其實我現在手指頭夠力了。
我彈火車來了,寶寶哥哥說我彈得比他好。」
李敏深吸氣,火車來了才幾個音?
完全是在數拍子好不?
算了,這鋼琴也到了該買的時候了。
她立即答應穆彧,「行啊,我給你買個跟謝蘇寶一樣的鋼琴。」
但她同時也跟兒子提條件:
「你再不許敲碗了,記住沒有?」
「記住了。
媽,我要三角鋼琴。
謝大爺說三角鋼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