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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強交代了以後就站起來說:「我得會科里看看,整個病房四十多開顱術後的,老吳,你在院辦等我啊,我查完房就回來給你餞行,咱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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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強趕到科里的時候,李敏已經查完術後的所有患者了,她正在檢查明後天要做手術的患者 以及術前準備工作。陳文強看李敏一項項檢查得很仔細,與她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自己上樓去找石主任了。
「老石,」陳文強推門進去,「老梁也在啊。」
「是啊。在。我看小李在查房,就上來跟老石聊天。你老小子好命啊。」
「你也不錯啊。謝遜不把這些都擔起來,你有空聊天嘛。老石,樓上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剛才聽小李說了複試考操作了?」
「嗯,考了蛙心插管和吻合血管。」陳文強把織毛衣帶線的事兒說了一遍。
石主任就笑:「那男生被誤導了。他可以把牽引線打結 然後用圖針固定啊。老崔那人肯定不會就只給4個圖釘的。」
陳文強回想下操作台上給的東西,忍不住哈哈大笑:「小李這小丫頭,還有這樣的壞心眼兒。她後來還去給那小伙子做助手,幫著人吻合血管。我們幾個人都被她糊弄了。」
石主任笑了一會兒說:「也不能怪小李。這合作招生,一般是本部本專業的老帶新。你老陳是外來的,老崔迫於院方的壓力,不得不跟你合作。可你招的是一個女生 又不是金州醫學院畢業的,他啊,我估計有考校小李的意思在,也有給小李來個下馬威的意思呢。」
「那還不如說是給我下馬威呢。崔教授還給我解釋呢,他招收工作過的研究生,都要考實踐操作。」 陳文強搖頭遺憾:「昨晚他還挺支持小李這個時間段生孩子的,但遺憾小李怎麼找了個軍人。這時糊塗時明白的。」
梁主任就問:「老石,崔教授那人是哪一年畢業的?」
石主任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他應該有五十七 八歲了吧。我在附院的時候,跟他往來不多。聽說那神經外科的大夫,都是他的徒子徒孫的。」
「近親繁殖。」陳文強啐了一口。
石主任解釋道:「那是附屬醫院的特點。留在本院的好學生,工作幾年後再考研,基本也是考科主任的研究生。十年八年下來,可不就都是科主任的徒子徒孫了。」
「然後科主任說什麼聽什麼,死水一灘了。」陳文強不屑這種做法。
梁主任揶揄他:「那你還想小李跟你唱對台戲不成?」
「十年八年之內,小李還未必有本事跟我唱對台戲。十年以後我就二線了,她想跟我唱對台戲,我也不搭理她。」
「那時候你是沒勁兒唱戲了。」梁主任一句頂一句地氣陳文強。然後收了嬉笑之色後,問他:「聽說院辦被那倆調研員弄得人心惶惶的?」
「我才回來,不清楚院辦其他人的事兒。不過我才跟那倆調研員談過話。那個老吳,我們在唐山地震救險時見過,因為是老鄉,又同是神經外科的,那時候還挺聊得來。那個小孟啊,是工農兵大學生,醫大附院考試的時候,他調去了省廳工作。我跟他們說了,晚上給他們餞行。待了這麼多天了,事情也查清楚,該回去了。」
梁主任見陳文強這麼說,一反那天的堅持態度,略帶愧疚地說:「老陳,給你們院裡添麻煩了。」
陳文強擺手說:「我要是站在院領導的角度,自然願意四平八穩的。但是站在臨床的角度,我還是贊成你去試探 去探索,不然醫學沒得進步,咱們的水平也沒得提高。」
「謝謝你老陳,我以後會注意的。不然牽涉了太多人的精力,對省院總體來說是划不來的。」
石主任就說:「還是看上面的意思吧。第一關是醫療事故鑑定委員會 第二關是法院,這家鑑定委員會和法院都不去,就直接上訪,□□辦也不應該接待他們啊。」
「是啊。」梁主任也贊成這說法:「□□辦是不應該接待他們啊。」
陳文強迴避他倆的問題,另起了一個話題說:「老梁 老石,你們倆有沒有填表啊?就是那個申請加入鑑定委員會的表?」
「添了,今天一早送去醫務處了。」
「那就好。這個通過以後,我再給你們申請司法鑑定資格。」
「好啊。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以省院的名頭申請,再慢今年也能下來了。這多一層保護衣怎麼對咱們自己也好。」陳文強說著話看了一眼手錶,然後說道:「我去樓下看看,然後得回去院辦了。」
「小心點兒。」
「別什麼話都說」
「好。」
陳文強到十一樓,見李敏已經把所有工作做完,正與護士小馬打聽講義存檔的事兒。看到陳文強進來,小馬就說:「陳院長,章主任那兒有一張寫有你名字 標註了講義的盤,很好找的。」
陳文強謝過小馬,問明李敏科里無事兒後,便回去院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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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會議室里,秦處長對上調研員有些膽怯,但是向主任不怕啊。他三句話兩句話地就把老吳懟啞火了。
「我就不信了,一個不想走醫療事故鑑定程序 被法院駁回起訴的上訪,值得你們下來調查。所有□□辦轉過去的事情,你們都這麼認真辦了嗎?別他M的欺負我們小老百姓不懂你們的勾心鬥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