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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止一次向李敏告狀:
「一眼看不到,穆彧就能把別的孩子整哭。
我們都把穆彧和霍星分到對角線坐著了,他們還能打到一起去。」
「兩個老師看一個班,我們得專門用一個人看穆彧。」
這麼說話的老師是告刁狀了,看霍星和穆彧倆孩子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但看穆彧一個還容易點兒。
李敏尷尬了無數次。
偏穆彧堅持要媽媽接……
唉!
穆彧白天跟潘嘉打架,晚上母子倆還去潘家吃飯。
李敏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厚了N倍。
偏穆彧這孩子吧,說話比潘嘉利索,但凡潘嘉先跟他動手了,他就找潘叔叔告狀。
潘志能怎麼辦,他只能說自己兒子:
「你大,你怎麼能先動手打弟弟呢。」
若是穆彧先動手,潘嘉被打、吃虧回來了,潘志當著李敏的面,只能說:
「你當哥哥的,得讓著弟弟一點兒。」
這令潘嘉更討厭穆彧了。
而吳雙在這一年也發展出唯我獨尊的架勢,但他同時還很嬌氣,半點兒不如他的心意,他就咧咧地哭鼻子,還跟來接自己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告狀:
「穆彧……」
小小班的阿姨愁死了,每天跟來接這幾個孩子的家長或保姆抱怨:
「她們那幾個當媽媽的關係那麼好,可這幾個孩子天天打架。
霍星……
穆彧……
潘嘉……」
巴拉巴拉,幾個家長只能陪笑。
最小的沒到兩周歲,最大才兩歲半,每天早晨送來前都有叮囑別打架,可這不是說了沒用嘛。
從孩子去託兒所,不說在小小班了,李敏都不知道給別人道歉多少次了。
穆彧打哭別人要道歉;穆彧被打哭了,她再心疼,也要堅強地接受別人的道歉。
這麼大的孩子,正是如小獸一般地試探世界的時候,李敏也不能動手打蔫了孩子、讓他成別人的跟班,可反覆講道理,沒有一點兒用。
愁得她自覺白頭髮都要出來了。
偏穆傑還湊火:
「小孩子跟小動物一樣,這個打架是摸索個人在群體裡地位的一種方式。
就那小拳頭也打不傷的。
你就放手讓孩子自己去探索。
來來來,穆彧,爸爸跟你說打架跟打仗一樣,咱們得先占住理……」
他巴拉了一頓後,總結起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李敏覺得是那麼回事兒。
但穆傑對孩子接著的教導就是:
「兒咂,你再有理,你也得有實力讓人聽你講道理,得有實力捍衛你的道理。
這個通常是打服了之後再講理,比較有效果。
來來來,爸爸教你軍體拳。
咱們得這麼出拳。」
穆彧聽完了父親的軍事理論,不知道真懂還是假懂,但他就開始跟著父親蹲馬步,練打拳,還似模似樣的。
這就令李敏火大了。
於是兩口子為教育孩子開始辯論,辯來辯去的,自然會升級到爭吵的程度……
然後吵到樓上石主任都下來勸架了。
可勸架只是暫停了爭吵,並沒有解決孩子在託兒所打架的問題,沒有解決穆彧打人越來越有章法的問題,沒有解決倆口子之間才暴露出來的意識形態的差異。
每個星期天都繼續吵嘴幹仗。
丟死人了!
而父母這樣,導致穆彧回到託兒所那兒,更跟潘嘉和霍星較勁兒了。
那霍星呢,面對穆彧的不服從「領導」那堅決是零容忍的。
這小丫頭進爬班就是班級的霸主,更別說她升到小小班時,還隨身帶了潘嘉這個忠實的擁護者了。
但她雖然嘴皮子溜,還有個六六是她的跟屁蟲,但六六不是能動手幫她打架的性格啊。
往往她趁著老師的不注意才溜到穆彧附近,就被穆彧先下手為強了……
老師每看到她離開座位的距離比較遠,往往就要先問她為什麼離開座位。
所以她跟穆彧動手,打一次輸一次不說,還因為沒理,沒少挨批評。
可那小丫頭在老師看緊穆彧的情況下,居然不知進退地還要較勁到底。
愁得李敏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劉師姐。
穆傑跟李敏連著辯論了幾周,倆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穆傑認識到辯論解決不了倆人在教育孩子上的分歧。
為避免淪為客房的常住人口,他就跟李敏商量,「要不咱們讓小芳陪穆彧去小小班算了。
咱們自帶看孩子的人,護著穆彧不挨打,那個,我是說讓穆彧沒有機會跟別的孩子打架。」
唉!
穆傑也覺得自己難死了。
恰好天冷了,穆彧有時候上廁所來不及,就會尿了棉褲。
李敏以此為藉口,把他留在家裡,讓小芳陪他在家玩。
三輪車,在家裡隨便騎。
撞髒牆面,不用管。
藝體的軟皮球,隨便在家裡怎麼扔。
砸壞東西了,人沒傷到就好。
但孩子是需要有小夥伴的環境啊!
所以哪怕柴玉嬌和謝蘇寶把穆彧當成會跑的玩具,李敏都隨便他倆帶穆彧玩。
他倆教穆彧「聽」鋼琴,怎麼聽,聽什麼,李敏一概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