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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邊說笑邊吃晚飯。嚴虹看著李敏洗碗 伸手端起剛才泡著的電飯鍋內膽要洗。
「擱下吧,姑奶奶,我來洗好了。」李敏忙過來端走內膽,趕嚴虹往廳里去。「閒著沒事兒你挑幾本書,到我家去看。」
「我又不是動不了了,還能什麼也不做啊。」嚴虹回去客廳挑書。
「你現在是國寶級呀。以後有你想乾的。」
「我媽媽他們明天就到了。」
「早說啊。剛才炒菜都應該讓你乾的。」李敏開玩笑。「晚上到我家去睡吧。」
嚴虹猶豫了一下說:「到時候再說吧。或許我八點就想睡覺了呢,不是影響你倆學習。」
「你拿著書進裡屋,只說坐累了,那小姑娘知道你是看書還是睡覺啊。」
「那好。你等著我把枕頭和被子拿過去。」
「隨便你了。」李敏擦手後,穿上鞋子說:「我先過去開門。」
李敏把自己大門打開,回來接過嚴虹抱著的枕頭和薄被進自己的家門。嚴虹挑揀了兩本書 想想又去洗漱了,然後抱著睡衣和書 提著自己的拖鞋,鎖好門過來了。
「你怎麼把拖鞋也拿來了?我這兒買了多少你知道的。」
「這個穿習慣了。過來就會覺得和在自己家一樣。」倆家沒什麼差別,能區別的就是李敏的書櫃已經擺放在客廳里了,這客廳配著沒有什麼煙火氣的廚房,更像是一個書房。
李敏拿著抹布里外屋走著擦灰。嚴虹綴在她後面消食。
「敏敏,我明天夜班,但上午我不想去觀禮了。」
「你就不應該去的。大會議室得多少人啊。碰著你就不好了。」李敏開始擦門。「就大會議室,單是不值班的人都去,也坐不下的。再說還有不少人的親戚都來呢。我聽說電視台還會來錄像的。別說你不用去,我要不是才轉正,不是必須要到唐書記跟前露露臉,我都不想去的。」
嚴虹沉吟了一下問:「敏敏,你說我要不要再寫一份入黨申請書啊?」
「寫唄。你家師兄是不是黨員啊?」
「不是。他年年惦記著考研離開,單位怎麼會發展他啊。」
「那你倆就一起些申請嘍。還記得去傳染病院看鼠疫患者不?」
「記得啊。要不我也不想寫的。」
「對啊,那老師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咱們這職業,萬一遇到什麼事兒,先是dang內的政紀處分,然後才輪到國法。能多一層保護衣,還是多一層好。」
「嗯,就是從傳染病院回來後,我們好多同學都不用支書動員,就主動交了申請書。你還記得那順口溜不?」
「不看一二三,只看四五六,能不能過七□□唄。」鼠疫的患者現在已經很少遇到了。這個順口溜指的是鼠疫患者如果能熬過第四天到第六天少尿期,能過去隨後三天多尿期,就能有很大的活命機率。
至於老師說那話,也是最初接診的臨床大夫對鼠疫沒有認識,把肺鼠疫當成普通的重感冒 肺炎收治到呼吸病房,差點造成鼠疫在縣醫院的大規模傳染。
李敏把四處走動擦灰當成飯後的消食,嚴虹也跟在她後面在屋子裡溜達了小半個小時。等陳鴻雁過來的時候,見李敏和嚴虹已經坐在桌邊開始學習了。
「這是婦產科的嚴大夫,你叫她嚴姐吧。」李敏給小姑娘做介紹。
「嚴姐好。」小姑娘挺乖。先甜甜地笑著叫了人,她聽父母親說過嚴虹住在李敏的對面。然後她把手裡提著的塑膠袋遞給李敏。
「李姐,我媽媽讓我帶的葡萄。我爸爸說休息的時候可以吃。」她接過李敏遞給她的鞋子穿上。大書包噹啷到地板上。
「好。陳鴻雁是吧,坐過來吧。」嚴虹也笑著回應了一句。
李敏將葡萄送去廚房,回來將桌面的紅色鬧鐘調整到7點50分。
「一小時。」
「好啊。」嚴虹笑著應了,小姑娘點點頭,三人開始悶頭看書 做題。
*
時間到,鬧鈴響起來了。嚴虹站起來舒展下身體去洗手間,李敏去廚房洗葡萄。三人吃了一會兒葡萄,嚴虹說:「我回家漱口去。」
「我在廚房晾了涼開水呢,你跑回去做什麼,該第二節 看書了。」
嚴虹放下鑰匙去廚房,端了大半杯水去洗手間,回頭又給自己續了些熱水慢慢喝了幾口。拿起鬧鐘設置時間。
「你倆趕緊的,別吃了。」
李敏笑笑把葡萄盤和果皮收去廚房,回來端了兩杯水。
「走,跟我去漱漱口。甜味的東西停留在口腔的最初幾分鐘,對牙釉質損傷最厲害。所以吃完甜的要立即漱口,不能漱口也要立即喝幾口水。」
小姑娘聽話地跟李敏去洗手間。
「李姐,你這當大夫的說法真多。我爸爸媽媽都沒這樣。」
「嗯。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和口腔科大夫住一個寢室。」
不等到九點,嚴虹拿著書往臥房去了。李敏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自己的,小姑娘抬頭看看嚴虹的背影,李敏輕咳一聲,小姑娘立即把視線又移回到自己捲紙上。
鬧鈴再度響起,李敏立即按熄鬧鈴,然後問陳鴻雁:「你先去洗手間然後我再去,憋尿對身體不好。」
小姑娘應聲起來,李敏把葡萄盤子等又端回來。
「你先吃吧。」
李敏從洗手間回來,見小姑娘一邊吃葡萄,一邊在看自己的《急診神經外科解剖學》。小姑娘見她回來,得意地笑著說:「我爸爸也有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