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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就說:「傅院長,今天的詢問就先到這裡。以後若是有需要,我們可能還會找你。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我理解。都是革命工作,你們要問什麼我一定配合。現在還需要我回答什麼?我一定據實而言。我以自己的黨性保證,絕不做危害人民利益之事,絕不違背自己在黨旗下的誓言。」
眼看著傅院長又要開啟誇誇之談的模式,調研員趕緊止住他。
「今天就到這裡了。我們有話要問這個小同志。」
「那好,我就回去了。」
在傅院長之後,唐書記也被攆了出去。
*
「小高同志,現在你來談談麻醉意外那件事兒吧。」
「我?」團委書記高文蘭看著兩位調研員,瞪大眼睛,無辜的眼神讓她那張甜美的娃娃臉,更顯得稚氣可愛。
「對你來談談當時開會的情景。你是做會議記錄的。原始會議記錄保存在哪兒?」
小高愣住,好半天之後,才撫摸著手下的那疊信紙,吞吞吐吐地說:「我從不保留會議記錄的。」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文件你為什麼不保留?」
小高怯怯的眼神 配上惶恐往後躲的樣子,讓對面的兩個大男人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扮演了惡霸的角色。
但小高靠到椅子背,在無處可退了之後,她終於給兩位調研的領導一個更氣人的答案。
「會議記錄不歸我 不歸我保留的。我記錄下來就交給相關的部門,由他們出具會議紀要,發給參會的領導以及需要知道的科室。」
說話的條理很清楚,與她那被嚇慌亂的外表根本就不搭邊。
「當時的會議是怎麼個情況?」
小高咬著嘴唇不回答。
等被再三催促了,她就眼淚含眼圈地搖頭。帶著淚音吭哧出來幾個字:「不記得了。」
負責記錄的那位就說:「那算了。你回去吧。」
小高立即拿著稿紙和鋼筆,狼攆了一般地逃出了小會議室。
艹
「省院都是些什麼人啊。老的跟狐狸一般狡詐,這小的沒怎麼地就擺出這樣的表情來。」調研員氣得拍桌子 爆粗口。
的助手就問:「那我們是先找醫務處的處長談話還是等陳院長回來的?」
「等陳院長回來了。」
*
特快列車上,陳文強和李敏閉目養神。倆人誰也沒去餐車用午飯,既貴又不好吃的。
「列車停靠在中途的車站,上下車的人還不少。
陳文強睜開眼睛朝自己對面的李敏叫了一聲:「小李。」
「嗯,老師。你說。」李敏睜開眼,把手裡的眼鏡戴上。
「你以後可能就要這樣來回一段時間了。」
李敏點點頭,然後說:「這個時間點太不好了。一天的好時間段都花費在路上了。」
「我看挺好的。這來回的特快時間比直快的要好。」陳文強意見相反。「反正我們周一也不安排手術,周五我們就安排個小手術,你上不上都不影響下午坐特快過去。雖然車票比直快貴了些,但中間只停一站,能節省時間。而且特快車廂的環境好,人也不用遭罪。到後面那兩月,你上車就找列車長給你補臥鋪。」
李敏想想真是這麼回事兒,也就笑著答應了。
陳文強見李敏聽話,便放下心來。他才不擔心李敏沒錢坐臥鋪呢。不說那個才給她的稿酬,就憑著神經外科的收入,李敏也支付得起這特快和臥鋪的開銷。
「那個小李,你抽空兒把講義整理了,五一後給我。」列車又啟動了。陳文強提高了一點兒聲音說話。
「好。老師,那個講義的投影膠紙有底稿嗎?」
「做什麼?」
「我家買了電腦。穆傑說要是有底稿,他可以幫我在電腦上修改。就不用一個字 一個字地重抄一遍了。」
「那我去院辦找找。我記得當時小馬說給我留底稿存檔了。我去問章主任收哪兒了。」
列車運行加快,陳文強又閉上眼睛。李敏見他沒有吩咐了,便也繼續靠著車廂打盹。
*
「陳院長,李主任。」小車司機費達——費院長的長子,過來火車站接他們。
陳文強見費達手裡的雨傘在滴水,就問他:「等了很久了?」
「也沒有,剛才下雨。我怕在停車場裡你們不好過去找我,就打傘過來了。沒想到這才一會兒的功夫,雨就停了。」
費達手裡提著雨傘,還要幫李敏拿袋子。李敏笑著讓過,說:「不沉的,謝謝你。」
三人上車,李敏這回不用陳文強發話,就坐去司機後面的位置,陳文強坐去了前面。
「陳叔。我爸讓我告訴你,下午回家休息。」
?
「他說你有空就給他打電話,或者給舒院長打電話。」
「院裡有什麼事兒嗎?」
「我不清楚。但傅院長說今天不去分院那邊了。 」
「那就開回宿舍吧。」
剛剛才下過雨,年久失修的主幹路,多處呈現了凸凹不平的狀態。低洼處的路面自然會有一些積水,車輛駛過的時候,濺起的泥水不僅讓騎車的行人大聲咒罵,也讓經過的車輛車身髒污了。
「慢點開。」陳文強吩咐費達。
「好。」費達聽話地降低了車速。「我就是想躲開那些水坑。剛才對面那車壓起來的泥水,都濺到我們車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