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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考上上海醫科大學,說明你是瞎擔心了。怎麼不抱北京呢?北京還近一點的。小女孩子去那麼老遠讀書,你放心嗎?」
「有什麼不放心的。」陳文強說的滿不在乎,但跟著補充了一句:「她哥今年讀研,兄妹倆都在上海,讓她哥哥照顧她唄。」
有小護士就插話:「陳院長,你兒子和閨女真厲害啊。兒子考上研究生了,女兒考上上海醫科大學,聽說上醫比咱們省的醫大錄取分還高?」
「嗯,是比醫大錄取分高。比協和 北醫也沒低多少。。」
「那可太厲害了啊。」
「其實實際上吧,上醫也沒比醫大強多少,屬於各有所長了。但上醫在咱們省錄取的人少,比北醫錄取人數少了一半,就把分數抬上去了。」陳文強很有耐心地給圍過來的護士們解釋。
「陳院長,那你不擔心她第一志願落空啊?」
「怎麼不擔心啊!她堅持要那麼報志願,我不讓她那麼填也沒用啊。這孩子大了就是不聽說。好好的第一志願填醫大,我也省了跟她提心弔膽這一個來月了。」陳文強是在認真抱怨他女兒。但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無限的自豪。
「陳院長,你哪天擺酒慶祝啊?」
陳文強趕緊搖頭,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請老師吃頓飯,謝謝老師也就算了。我可不擺酒,一是怕麻煩 二怕人舉報去紀委。」
「不會吧?這事兒值得舉報紀委啊。我表弟去年考上北航,還是單位委培的呢,我舅舅他家就擺了20桌。」
「你舅舅是幹部嗎?」
「不是。他就是飛機製造廠的普通職員。」
「別說高考擺酒席請客了,中考考上省實驗 育才的,不少人家也都擺酒席的。」
「是啊,比擺婚宴還熱鬧呢。」
陳文強笑眯眯地看著護士們很投入地聊天,想到舒文臣的提醒,心裡不是不遺憾的。兒子考取上海交大,碰巧趕上自己被免了外科的大主任,而且才從南方回來沒多久……這回女兒又考得這麼好,還是不能擺酒!
但他相信小舒 願意聽小舒的,不擺就不擺了。這個禮拜天請孩子的高中老師吃飯,答謝一下老師還是可以的。
護士們議論了一會兒,護士長小姜就問陳文強:「陳院長,你兒子都讀研究生了,你什麼時候娶兒媳婦啊?」
「那可得等了。他上學早,才過完22的生日。」
「那他研究生畢業也才25啊。」
「是啊。所以說擎得等呢。」
「陳院長,你生孩子可夠晚的了。」
「對啊,那時候又沒有計劃生育的。你怎麼那麼晚生孩子啊?」
所有護士們的目光都投注到陳文強身上。
陳文強不以為忤,笑著解釋:「我們那時候是24小時住院醫負責制,輪到就是兩年。上班第一年我沒那本事。等第二年輪到我了,一干就是兩年。可兩年住院醫幹完了,後面沒有本科畢業的來接我了。所以就當了三年的住院醫,在外科住了三年。實際上已經是畢業四年了。像麻醉周主任,那時候孩子都有倆了。」
「那你怎麼沒大學畢業就結婚啊?」實習護士嘟著嘴巴問。「我爸爸比你小好幾歲,我哥哥都27了。」
「尹主任比我晚一年畢業的。等她畢業了,幹完兩年的醫院醫,咱們省院改了住院醫責任制,我們才結婚的。正好。」
「你倆不是同學來的,她怎麼比你晚畢業了?」小姜這個護士長是科里對陳文強知道最多的人了。
「快臨床實習時,她病了,休學了一年。」
「那就怪不得你家孩子最小了。麻醉周主任和干診的趙主任,他倆都有外孫子了。」
「他兩家的老大都是閨女,肯定比小子結婚早了。」
呂青從12樓下來,見陳文強坐在護士辦公室聊天,非常詫異。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沒見他有這麼放鬆的時候了。
「陳院長,你們在說什麼好事兒呢?」
「沒事兒閒聊。」
小姜就把陳文強女兒考取上海醫大的事兒說了。呂青立即恭喜陳文強,並問:「陳院長,你哪天擺酒啊?」
「不擺,擺什麼酒。我怕有人舉報,招惹紀委找我談話。那個呂青,老梁的事兒有眉目了?」
「嗯。張師傅給了一個地址,你拿去給他吧,你倆住一個樓的,我下班得回家做飯。張師傅說了梁主任他們家過去個人就可以,到時候報上是省醫去的就行。那人要帶梁主任和他老伴兒的八字,還有梁慧本人以及小金父子的八字。至於要給多少錢,張師傅說隨便給他的。可以先給一塊兩塊錢,一年兩年後覺得值兩千就給兩千,值一萬就給一萬。」
陳文強接過紙條,見上面有門牌號的地址,便小心地收到襯衫口袋裡。心說這個還差不多,哪有提前打聽要算命 化解災厄人家情況的。顯然是扯淡了。
心裡這麼想了,就抓起電話打到影像科主任辦公室,找到胡主任細細說了呂青打聽來的消息。
胡主任立即在電話里說:「老陳,這個聽著就像那麼回事兒。你把那個地址抄給我一份。」
「你要這個幹什麼?你還要去算一卦啊。」
「有備無患。天知道什麼時候要用到這樣的人了呢。」
「行啊,你拿筆記吧。清峪路狀元街49號,就是走到底的那個黑色的大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