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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院務會上,那廝又講得冠冕堂皇,「想促進臨床大夫多鑽研業務 多出科研成果……」狗屁的科研成果!老子是在綜合醫院做治療 不是在科研院所和附屬醫院。
陳文強想到自己在院務會上,要不是被舒文臣制止了,當場就會與章洪魁嗆嗆起來……他不想在酒桌上說這些,便低頭吃菜。
…
石主任看出陳文強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沉吟一下道:「他若是早點兒去科技處也好。比如年前他要給各科室定指標計劃的事兒,我不知道傳出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啊。要是真的話,那個咱們臨床大夫,難道還能去大馬路上拉人來做手術嗎?還能把可做可不做的患者都弄上手術台嗎?」
陳文強沒吭聲。
梁主任和石主任對望一下,明白指標之事是真的。這醫院又不是工廠,每年掙多少錢,讓大夫怎麼努力?這要不去大街上拉人,那就得增加收費了。
想到傳說中的十七層住院大樓還有欠款,西邊還要建婦兒中心,倆人心頭不由沉重起來。
——雖然今年沒通過章主任的提議,保不准明年 後年通過了啊。
而掙錢,普外科首當其衝!
「那貨從來就不是什麼好鳥。」梁主任憤慨:「他在哪兒,都是給臨床添堵的。幸好這回是關嵐當了院長助理,絕了他以後當院長的路。如果是他往前走了那一步,可能就沒我們這些搞臨床的活路了。」
陳文強轉著半杯酒,不帶感情地說:「明年費院長要是二線了,看情景如果他沒可能,就是秦國慶能上一步了。」
楊大夫倒是願意醫務處的秦處長上去,怎麼也比章主任強啊,但他慫慫地把這樣的話咽了回去。
梁主任還是不滿地說:「那秦國慶正事兒不好好干,就知道耍滑頭。倆半斤八兩的。哼。」
謝遜冷冷地說:「兩害相權取其輕,寧願秦處長上去,我也不願意看他裝B。若我實在受不了了,反正我們兩口子都晉完副高了,大不了走唄。」
石主任接話道:「走?你往哪兒走!天下烏鴉一般黑。各醫院在行政上就不缺他們那樣的人。你想想咱們已經從懸壺濟世變成了治病救人,從憂國憂民的大情懷變成了專業技術人員之一,你走到哪兒,也擺脫不了說話的管幹活的局面。」
這也是事實。歷來都是坐著的人管彎腰幹活的。
但見秦處長和章主任都不得人心,陳文強對提議干診科趙主任上去的可能性,就充滿了期待。畢竟老趙這人跟外科臨床大夫沒結仇 與內科大夫的往來也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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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夫見酒桌的氣氛冷下來了,就站起來給大家倒滿酒。笑呵呵地勸酒道:「有陳院長給咱們外科大夫擋在前面,咱們不必煩惱這些事兒。來來,咱們舉杯,敬陳院長一杯 」
謝遜立即響應:「陳院長,辛苦你了。」
石主任和梁主任也先後舉起杯子,給陳文強敬酒。
陳文強推脫不過,喝完酒之後說:「我也不是給你們擋著。神經外科如果到年底,還是現在這般的住院患者數量 手術規模,明年初也就該分出去了。到時候,我兼任科室主任,若有指標我也得背一份的。」
「但這個住院患者多少,也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啊。」
「老梁 老石,你倆該這麼想,要是省院還是原來的規模,沒有這個十七層的綜合大樓,沒有那個十二層的內科中心,別說腦外科,就是胸外科也不能立科掛牌。是吧?」
很是。
「這醫院的規模上去了,來的患者增加了,我先不說外科,婦科就是再給她們一層樓,60張床位,她們也不會寬敞到哪兒去。
兒科最近又住滿了。兒外的老柳,找我幾次了,不想和兒內混在一起。這個咱們也都能理解,兒外的患兒,不管是術前還是術後的,就怕被兒內的傳染了。重感冒等,對普通孩子是住院,對手術後的孩子可能會變成不可控制的呼吸道感染 甚至切口不癒合。」
這也是實情。
從臨床患者的安全角度考慮,兒外科是不能跟兒內科混在一層樓。就是新生兒病房,雖然多了一層隔離門,但與兒內的患者在一起,總還是不美。
梁主任就試探著問:「現在也就那十一樓有點兒空地兒。難道你把十一樓的患者搬回十二樓 給老柳騰地方?」
石主任立即反對:「老梁,你可不能這麼安排。十二樓差不多有五十個住院患者了。老陳那邊也有四十多個住院的,一層樓哪裡擠得下這麼多的患者。倒是你普外還能擠擠。」
梁主任見陳文強沒提反對意見,心下明白了陳文強的傾向。於是他就說:「普外那邊是能擠出來二十來張床位,但也塞不下整個腦外科啊。老陳,你看要不把兒外科挪到普外來吧。我沒意見的,真的。老陳,你要不會變戲法,你就把兒外弄過來。」
「謝謝你啊,老梁。那就麻煩你給老柳騰個二十張的床位,讓他先搬你那邊躲過春季流感。」陳文強謝過梁主任之後,說:「老柳想要急診科樓上的那四樓。」
「那也行啊。反正那四樓還空著呢。他去那四樓,比我給他騰地方好多了。」
「若是沒公共事件,兒外在那四樓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咱們省院取消了創傷外科,急診科除了留觀室有80來張床位的,雖說老向骨科 普外的患者都可以收,但限制了他們收患者的數量……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