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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做。我讓小李做術者,自己幫她看著。小尹啊,今天這手術要換我自己做術者,我可能早就回家睡覺了。太耗精神了。唉!歲月不饒人啊。小尹,你說我這才過五十歲,怎麼就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了?」
「被謝遜和小李刺激到了?」
「沒有。」
「那你這是喝了多少啊。學生家的酒就那麼好喝!」小尹來回用水杯折熱水。
「也沒喝多少,兩瓶茅台兩瓶五糧液,八個大男人,一人不到半斤。主要是氣氛好。」
「都誰呀?」
陳文強把去的人念叨了一遍,然後拉著小尹說:「省院未來能怎麼樣,就在他們幾個身上了。」
「看你說的,你回自己家了,還惦記著省院那個大家。來喝點兒蜂蜜水解酒。」
「嘿嘿。」陳文強幹笑,接過小尹沖的蜂蜜水,慢慢地喝著。然後跟著小尹回到沙發那兒。
忽然想起來一事兒來,對小尹說:「小尹,我看小李今天穿的旗袍挺漂亮的,你也做幾件穿唄。」
「媽給了我不少呢。」
「那些款式太老了。」
「你還知道什麼款式了。」
陳文強賠笑道:「我不知道什麼款式好,但看小李穿了一件大紅的金絲絨旗袍,整個人看著特別有精神。媽給你的那些顏色太老了。穿起來像五六十歲的。你做個鮮亮點顏色的,就小李那樣的挺好。」
「她那是新娘子的禮服吧。我都過了五十歲,穿什麼能不像五六十歲的。我可不好再穿那麼艷的顏色了。等閨女高考完了給她做。」
「你們娘倆都做。你和閨女穿一樣的。」
小尹當他喝醉了,自己穿大紅的旗袍?算了,不能跟個醉鬼講道理,是不是。於是她就敷衍著點頭答應:「好好,到時候我和雁兒做一樣的。」
說完衣服,陳文強又說李敏家的大桌子。
「我也訂了一個。」
小尹這時候被震住了:「咱們過年過節的,什麼時候在家吃過飯了?弄那麼大的桌子往哪裡擺?」
「小李家裡擺得下,咱家就能擺得下。再說,我覺得還是應該跟那些年輕人多交流,關嵐那人說話也不討厭的。」
小尹也不知道眼前的丈夫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看他那興奮的模樣,還說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算了,他說自己就聽著吧。大不了把那新桌子當書桌用。還是老梁有辦法,能把他拉出去。
從老李走了以後,陳文強就滴酒不沾,誰請也不去。最開始還素食了幾日,自己勸說沒用,只好告訴給小舒。小舒可沒慣著他,人家直接就跟能管得了陳文強的親媽說了。
「他不吃肉怎麼成。那做手術多累人啊!萬一暈台了 出了醫療事故呢。小尹勸說他也不聽的。」
老太太直接做了一大碗紅燒肉,逼著兒子立即吃。
「你那工作吃不好行嗎?你要是像你小舒他們幾個那樣不上手術台,我也不會勉強你了。我跟你說你記好了,我和你爸死了也不要你吃素。」
陳文強抱著那碗紅燒肉,一邊哭一邊吃,還跟小舒說:「我這是一天頂一年。」
「你有這個心就足夠了。」老爺子一錘定音:「不在表面的規矩上。」
「老梁怎麼樣啊?我聽他家老盛說兩閨女的調動辦的差不多了。他不會跟閨女還倔吧?」
「他啊,死鴨子嘴硬,那些年那倆閨女不理他,他還幹過喝醉了就哭的事兒呢。今兒個就跟我說倆閨女去分院那邊,省得看他礙眼。一邊嫌棄一邊訂了一個大桌子,你說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是啊。」
「他啊,癩皮狗改不了吃……太倔了。」陳文強看著小尹,沒把話說全。
小尹有心說他你倆挺像的,但不等她說出來,陳文強自己就說:「其實倔點兒好,那隨風就彎的牆頭草,不值得一交。」
「你明天有手術沒?」
「有啊。」
「都十點了,是不是該洗腳睡覺了。」
「嗯。」陳文強站起來想自己去打水,小尹按住他說:「坐著等著,你別把棉褲腳弄濕了。」
*
穆傑先關了氣窗,裹緊睡袍,打電話去嚴虹家。接電話的果然是敏敏。
「敏敏。」
「好。這就回去。」
李敏是過去給嚴虹看自己的旗袍,她勸嚴虹生完孩子也做一條,到時候兩個人一起穿。
「你這個月還沒動靜吧?」嚴虹指的是李敏的月經周期。
「還差好幾天呢。」李敏心裡不落底,就不敢把話說滿了。
嚴虹卻很篤定地說:「你按我說的去做了,絕對能100%的。」
「哎呀,你可以開不孕不育門診了。」李敏與嚴虹開玩笑。
「我這只是針對正常夫妻的。那有毛病的是另外一回事兒。」
「要是真的,那咱倆就得等明年夏天一起穿旗袍了。」
「明年就明年了。 」
「就怕到時候胖得穿不進去了。」
「不可能。就咱倆這工作,想胖也胖不起來的。」
電話響了,嚴虹就笑:「絕對是穆傑找你的。你快趕緊回去吧。」
穆傑見李敏只穿了旗袍,趿拉著一雙單鞋過去了,立即把自己身上的棉睡袍脫下來給她裹上。「冷不冷啊?你就這麼過去了。」
「嘻嘻,美麗凍人啊。」李敏換了鞋子,把睡袍扔還給穆傑就往屋裡跑。「你趕緊穿上,你比我穿的還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