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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聲淚俱下的哀痛 婉轉的哭求會令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可能換一個男大夫,也許就被她眼淚打動了。
可惜,李敏是女人,不太吃她這一套。
「我是他的經治醫師,我就有義務對他的個人私隱守口如瓶,不然病人為此投訴我,醫院會開除我,警察也會抓我的。」
「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你們大夫不是救死扶傷嗎?我現在傷心得恨不能去死了。你也要加到逼死我的那伙人里嗎?」
李敏簡直要被她氣笑了。這女孩子真厲害啊。話還可以這麼說!
「要是醫院處分我的時候,你有能力能說服院長,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然呢,你也為我想想,我讀了十七年書才有這份工作,你不要為難我。」
「那裡是為難你了?這病房裡也沒有別人,我姐姐也不會說出去的。我就想知道他的傷情,怎麼你就不肯通融呢?要是他家裡來問,你也這樣不說嗎?」
「那得看他家來的是誰?他是否願意讓來人知道他的傷情程度。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女孩子伸手拉住了李敏的白大衣衣兜,「李大夫,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放你走。」
李敏皺眉,看向陪護——這誰家慣出來的孩子?
陪護無奈地笑著:「她這幾天都在為他擔心,鬧護士也是為這事兒。李大夫你就告訴她,免得她再鬧夜班護士了。」
哈,還帶要挾了?陪護的話讓李敏開始惱怒。「你們姐倆這麼做,可真不怎麼滴的。強人所難。撒手了,我還要去看開顱術後的病人呢。」
女孩子搖著頭 堅決不允。
李敏只好伸手去按床頭的呼救鈴。「你要不撒手,我就叫護士請醫務處的人來和你說話。他們說你可以知道他的傷情,他們就去看病歷告訴你。」
「李大夫,你就告訴她唄,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我打水的時候聽人說他那裡廢了。是真的嗎?」那陪護伸手擋住李敏按呼救鈴。
李敏瞪眼:「你聽誰說的,你就問誰去。醫院的規章制度在那兒呢,我不信有人敢冒著開除的危險。」
「外面好些大夫都那麼說呢。」陪護在李敏身邊小聲地嘀咕。
「誰啊?你說哪科哪個大夫?我去問問他怎麼知道的。看他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了。」陪護立即縮回去不吭聲。
「患者的病情我是不會往外說的。不然你可以去問問隔壁的陪護,看他們是否知道你妹妹的傷情?還有十一天,到了下周日,燒傷病房就不歸我負責了。你們到時候可以看看,換了的管床大夫,會不會把他的事情告訴你們。」
李敏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到姐倆的頭上。
那女孩子也顧不得問隔壁「情夫」的傷情,拽著李敏的衣兜就尖叫:「外科就你一個女大夫啊!
換管床的大夫,那不是男的來管我了。我不要男大夫。我連衣服都沒法穿呢。我不要男大夫。」
「管燒傷病房是很累的。自然要換著來啦。你先撒手,我還有開顱術後的病人沒看呢。還不知道那病人有沒有清醒呢?」
「那你繼續管我好不好?」女孩被即將要每天赤身裸體面對男大夫打擊到了,哀聲請求。
「我說了不算啊。首先燒傷病房的輪值是有排班的。再說了,你又不聽我話的。」李敏輕輕用力,就把自己的衣兜從失神的女孩手裡解脫出來。
她趕緊退開幾步,「行啦,我要看開顱術後的了。你照顧好你妹妹吧。」
李敏從9病室出來,就見10病室的陪護守在9病室的門口。
「那個,李大夫,」陪護有些不好意思。「剛才我大哥聽見這邊的動靜,打發我來問問,小嫂子怎麼了?那個李大夫,她沒什麼事兒吧?」
狗男女,還小嫂子呢!
李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問她姐姐為什麼吧。」
那陪護見李敏的臉色不好,囁嚅了半晌,追在李敏的身後陪著小心搭話:「李大夫,我大哥真很擔心她。這些天穩當下來就催我,想問問能不能搬到一個病室。這就隔一堵牆,倆人彼此牽掛著,也不好養病不是。
李大夫,你就讓他們搬到一起唄。求求你了。」
住院了還不消停?還要搬到一起住?做你們的清秋大夢吧。
李敏匆匆往外走,那陪護跟在李敏身邊糾纏不休。李敏被他煩的不得了。
「你認為你那大哥現在和她住到一起適合?」
「有什麼不適合的?要不是大嫂子不肯辦手續,他們早就擺酒了。其實我大哥也不想難為大嫂子的。離婚不離家,以前怎麼過,以後還怎麼做的。我大哥那人說話算數,不會短了她和孩子的花用。
就是給小嫂子一個名分,讓小嫂子把孩子生下來。哪想到孩子被大嫂子領人打沒了。我大哥才氣得動手了。
唉!我大哥和小嫂子也夠苦命的了。」
這邏輯!也只有還停留在建國前的人,才可能有的吧?
「你大哥真是好打算啊。還離婚不離家呢,他是不是還想享齊人之福啊。」
「什麼福?」
李敏暗暗喘長氣:不能和患者吵架,更犯不著和這沒讀過幾天書的農村愚昧漢子較勁。
「這住到一起啊,你和我說沒有用。醫院有規章制度,你得問張主任和護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