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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預謀殺牛

    蘇半夏才不會說不準去,只叮囑了一句,用牛得悠著點,別太折騰。萬一弄死弄傷,想想損失多少。

    蘇三祥看一眼旁邊的母牛,最近幾天確實累著的,看起來萎靡不振的。

    「嗯,我知道了。」應了一聲。

    看了兩眼,轉身就走。

    「半夏,你怎麼沒阻止他呢?」蘇迎春不解,幫著蘇啟祥他們有什麼用,回頭又要倒打一耙。

    蘇三祥之前老罵她忘恩負義,這個詞用在他爹娘和兄弟身上更為合適。

    有蘇半夏的提醒,稍微有了一點點腦子的人,不至於一下地就把他們家的牛往死里折騰。

    蘇三祥不想折騰,蘇啟祥和蘇全祥可不會這麼想。

    他一停下來,立馬有人過來接手,說他來接替耕種。

    一天下來,他們家的牛更加的萎靡。

    蘇半夏晚上去餵牛的時候,還在牛的身上看到了不少的傷口。

    這是誰幹的?

    怒火瞬間湧上心頭,不是人幹事,畜生說不出人話就往死里打嗎?

    「爹,你給我過來。」站在牛棚前,朝著屋裡怒吼一聲。  

    聽到呼喚,在水裡泡了一天,剛坐下來休息一下的蘇三祥立馬過來,蘇半夏還沒說話,他倒是先聲奪人。

    「半夏,我今天累了一天,你這麼多大聲做什麼?」

    喲,又硬氣起來了是吧。

    指著他們家的牛,「我大聲做什麼,牛今天是你牽出去的,出門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你給我看看,你是怎麼做的。」

    一道道鞭痕,皮開肉綻,他們家的牛倒是挺能忍耐的,被打傷都不哞哞叫。

    湊近一看,蘇三祥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呢。早上牽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不到一天,變成這樣,爹,你挺有本事的哈。」

    「給你牽出去給別人家幫忙,我說了什麼嗎?我就叮囑了你一句,爹,你就是這麼敷衍我的?」

    「我……」蘇三祥無法反駁,牛確實是他牽出去的,一天下來多數時候都是他在牽著犁地,當時也沒在牛的身上看到傷口啊。

    「別我啊我卻我不出個什麼東西來。家裡的牛,明天不准牽出去。」真的是氣死她了。

    還是姐姐說的對,她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發威,以至於某些人心中的小九九再次爆發出來。  

    好好地牛被打成這個樣子,是想殺了他們家的牛啊。

    想的倒是挺好,先榨乾牛的力氣,再把牛給殺了,剛買的牛死了,他們到時候也是要受到責罰的。

    牛的繁衍不易,因而每一條剛成年的耕牛都會被當地縣衙登記在冊,五年之內不准打殺,尤其是母牛。

    五年之內,如果是私自殺了耕牛的,養牛的人家將要被打兩大板子不說,還要被罰十兩銀子。

    蘇啟祥和蘇全祥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才會在牽著牛犁地的時候,把牛王死里打,打死了責任全是蘇三祥。

    牛又不是他們養的,死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還要牛幫忙犁剩下的田地,他們第一天就想把蘇三祥家的牛給殺了。

    沒再第一天弄死也好,可以慢慢的折磨死,每天在犁地的時候抽打一頓,打幾天,也差不多了。

    那個時候,沒人會想到是他們動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

    蘇啟祥和蘇全祥想的很好,只可惜啊,晚上餵牛的人不是蘇三祥,是蘇半夏。因而在計劃開始的當天便被發現。

    「我明天還要……」蘇三祥蘇半夏的目光凝聚在蘇三祥的身上,盯著他,看他還能說出點什麼好聽的理由來。  

    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後面的話被閹割掉,話語梗在喉嚨處,硬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蘇三祥漲紅了臉,很蘇半夏不給他這個當爹的面子,同時業在慶幸沒有在弟弟面前放話。

    他瞪她,她瞪回去,大眼睛對小眼睛,贏得肯定是大眼睛啊,蘇三祥那一雙小死魚眼,瞪人沒有絲毫威力。

    蘇三祥單方面的梗著脖子瞪著蘇半夏。

    找來韓爺爺,請他給牛也看看。

    「半夏丫頭,我學的是治人的本事,不是治療動物的。」韓大夫被蘇半夏拉著,在後頭碎碎念。

    「韓爺爺,您能治人,肯定也能治牛,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一個能給牛看病的大夫,就只能委屈您了。」

    堂堂神醫被人拉過來給牛治病,韓大夫深深覺得,絕對是他以後行醫道路上的一個大污點。

    可他卻沒法子拒絕蘇半夏的請求,半推半就的跟著過來了,給牛治病。

    獨一份了。

    看到蘇半夏把韓大夫給叫過來,蘇三祥收起脖子,跟著湊上前一點點。

    沒看清楚的時候只覺得蘇半夏小題大做,牛嘛,就是一牲口,就是給人用的,不聽話被打兩下很正常。  

    見到牛背上、牛肚子上都是皮開肉綻的傷口,眼神略帶著一絲的愧疚,他真的沒想到是這麼嚴重。

    不過他依舊沒把牛被打傷往蘇啟祥和蘇全祥身上想,還在給兩個人找藉口,「半夏,你叔叔們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們也沒驅趕過幾次牛犁地,一不小心就打的狠了一點點而已,絕對不是有意的。」

    正在跟韓大夫一同檢查牛身上到底有多少傷口的蘇半夏扭頭看了蘇三祥一眼,有時候真的懷疑蘇三祥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如此明顯,還要給人找藉口、找理由,她也是無語的很。

    給了一個白眼,不想搭理蘇三祥這個貨。說什麼無意傷害,這麼多的傷口,還是無意,那他們的無意也太厲害了一點。

    蘇三祥不過腦子,她不是,她有眼睛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蘇啟祥和蘇全祥就是想殺牛。

    越是辯解,越讓人覺得蘇三祥心虛,他知道他們的想法,也清楚他們這麼多會發生什麼,可他還是不管不顧的覺得兩兄弟沒做錯任何的事情。

    她很不喜歡蘇三祥這一點,不明所以,不辨是非。

    眼睛被徹底蒙住,看不清東西。  

    「你閉嘴。」越聽越覺得蘇三祥吵得要死,蘇半夏冷冷的說道。

    猶如一把凜冽的刀口對著砍過來,蘇三祥往後退了一步,隨後站定,再次昂起頭,好像一隻準備跟人戰鬥的公雞。

    嗤笑一聲,「別瞎折騰,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別讓我做出點什麼來。」蘇半夏冷漠的看著蘇三祥。

    對視著,對視著,冰冷的眼神,讓蘇三祥冒出了一點苗頭的火花再次熄滅,他明白,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低頭服軟,扭頭,一聲不哼的走掉。

    蘇半夏沒管他要去什麼地方,轉過身,跟韓大夫說道,「韓爺爺,又讓您見笑了。」

    家裡的破爛事,時不時的在韓大夫的面前上演一下。

    她知道這樣很不好,可有些時候不是她所能夠完全控制的。

    理智,是她所追求的,可衝動,時時刻刻都在,她也是有脾氣的人,當蘇三祥的所作所為踩中她的爆發點,她會毫不猶豫的發作。

    都說有什麼事情應該忍著,可一旦忍耐習慣了,就真的徹底成為了忍者神龜。

    以後啊,不管她發多大的火,生多大的氣,在蘇三祥的眼裡,她也只是無理取鬧而已。  

    當很嚴肅的事情被輕描淡寫的帶過去的時候,她便無法擁有絕對的自主權。

    「沒事,看過很多次。」韓大夫不在意的說道,蘇半夏家這點子破爛事,哪怕是日子變得好過也沒辦法徹底解決的。

    蘇半夏也是明白這個,兩個老不死的還活著一天,蘇三祥的心始終會偏向他們的。

    妻兒雖好,不及爹娘和兄弟百分之一。

    在爹娘和兄弟的面前,妻兒始終要靠在後面,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首先站在爹娘和兄弟那一邊。

    「半夏,有一點,從我的角度來看,必須提出來。」跟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們一家人的相處模式在他看來是很有問題的。

    只不過眼下蘇半夏起來了,將那些個問題給壓了下去,才沒有發生以前打打鬧鬧的事情。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始終藏著隱患,遲早會有爆發的一天。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半夏有沒有想過應該怎麼辦?

    她要怎麼選擇?

    或許,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將蘇三祥黑趕出去,可這樣一來就能解決掉所有的問題嗎?

    並沒有,問題依舊存在。  

    要想他們以後的日子能夠好好的過,還是得多考慮考慮怎麼做?

    她,始終是要嫁人的。

    聽韓大夫的一席話,蘇半夏也明白現在的問題還有很多,可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最好的處理方式,只能先這麼拖著,拖著……

    期待有一天,蘇三祥可以徹底想明白,或者是劉桂花狠下決心,要跟蘇三祥和離。

    為人女兒,無權題爹娘決定他們的婚姻大事。

    蘇半夏悠悠的嘆息了一口氣,將她覺得辦不到的地方跟韓大夫訴說。

    韓大夫雖然看得多,想的也多,但在很多方面也只能提出他所看到的那一點的辦法。

    他是一個大夫,還是一個沒成婚的大夫,家庭得負累,從未背負,無法理解的透徹。

    點到即止,相信蘇半夏可以辦到。

    有些時候,只能說,有一件事情做的比較好,大家會默認其他方面也做得好。

    蘇半夏沉默許久。

    「韓爺爺,這牛除了外傷有沒有內傷呀?」將話題拉回到牛的身上。

    韓大夫瞟了蘇半夏兩眼,轉身往屋裡走,他配置的給人治傷口的藥粉應該也能給牛敷上。  

    再次出來,給蘇半夏扔了一個瓶子,「試試。」

    蘇半夏接過,「謝謝韓爺爺。」

    本來應該是小瓶裝的,韓大夫怕不夠用,直接來了一個大瓶子,應該足夠給全部的傷口都撒一點。

    面積大,他的藥粉。

    蘇半夏走的近一點,方便給牛上藥,還好牛還認得人,知道蘇半夏是經常給它餵草料的人,沒有抗拒蘇半夏的靠近。

    韓大夫的藥粉好,撒上也不會有疼痛感。

    給牛上藥完畢,蘇半夏想到跑出去的蘇三祥,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一言不合就生氣往外跑,蘇三祥這點,與女人相比,半斤八兩。

    還在想要不要出去找找人,大晚上的別再外面出點事情,就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

    說話大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跑出去的蘇三祥。

    另外兩個聲音,定耳一聽,是蘇啟祥和蘇全祥,蘇三祥的兩位弟弟是也。

    聽到三人嚷嚷的事情,蘇半夏的嘴角抽動兩下,他是傻子嗎?他以為跑過去找蘇啟祥和蘇全祥便能有所結果嗎?  

    他弟弟什麼為人,他不知道嗎?

    他就是不知道,他就是蠢的死。就是覺得,弟弟跟他血脈相連,一定不會害自己的,就跟盲目孝順爹娘一般,盲目相信他的親弟弟。

    「大哥,我們真不清楚怎麼回事,牛多數時候是你在牽著犁地的,我們牽著的時間少之又少。」蘇全祥辯駁,語氣高高在上,還夾帶著被哥哥冤枉的怒氣。

    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有待商榷。

    蘇半夏嗤笑一聲,扭頭看向韓大夫,「韓爺爺,別污了您的耳朵,您先進去。」

    蘇三祥肯定會把人給帶到家裡來的,等會進了門,還有的掰扯。她可不相信兩個人會承認做過什麼。

    實誠的人千篇一律,無恥之人卻總能刷新人的底線。

    等人進門,蘇半夏就站在他們家的大門口,陰影之處盯著,猶如黑暗中的守門員,等著獵物送上門來。

    跟蘇半夏迎面對上,蘇三祥嚇了一跳,他還沒開口,旁邊的蘇啟祥和蘇全祥先出聲斥責。

    「什麼玩意兒,蘇半夏,你個賤人,站在門口想嚇死我啊。晦氣……」

    蘇半夏幽幽的開口,「也是,晚上有兩坨髒東西跑到我們家裡來,真的特別的晦氣。」  

    腳旁邊的兩隻狗子很是時候的吼叫兩聲,像是在附和蘇半夏的話語一樣。

    蘇啟祥和蘇全祥怎麼會聽不出來諷刺他們的話語,惡狠狠地瞪著蘇半夏,恨不得上前,甩蘇半夏兩巴掌,讓她狗嘴裡噴糞。

    「爹,你帶人來做什麼?」將話頭轉到蘇三祥的身上,他跑出去把人找來,想做什麼。

    心裡沒點逼數的話,有些事情就不應該開頭。

    控制不了過程,得不到想要結果,他找人又有什麼用,徒增煩惱罷了。

    蘇三祥是憋著一口氣衝出去的,他想得到弟弟們的支持,只要是他們說的,他就會相信。

    可在面對蘇半夏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何,心虛了一下。

    用腦子想一想,其實蘇半夏一開始就沒說什麼,是他自己氣不過,也是他想太多。

    想得越多,堅信的東西越發的崩塌。

    一時半會,什麼都說不出口,他總覺得,多說一個字都是錯誤的做法。

    「爹……」

    蘇三祥沒動靜,蘇半夏再次喊了一聲,不要她第三次出口詢問。

    還是沒有等到蘇三祥的回覆,本人低頭沉默,就連旁邊的蘇啟祥和蘇全祥用腳踢他兩下提示都給忽視掉的那種。  

    「既然你開不了口,那就帶人走吧,這麼晚了,家裡事情多,沒空招呼。」蘇半夏嫌棄的看了一眼後頭的兩兄弟,巴不得把人趕走,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找不痛快。

    「半夏,你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點進來,要吃晚飯呢。」劉桂花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蘇半夏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聽到了吧,要吃飯,沒空。」

    「呸,你當老子願意來。走,我們現在就走。」蘇啟祥憤怒的看著蘇三祥,從屋裡透出來的微薄的光芒印在他的臉上,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此刻的蘇啟祥讓蘇半夏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即便現在的她已經不怕蘇啟祥了,可對方在小時候給她留下的陰影依舊存有一定的影響。

    「實秋……」蘇半夏呼喚同胞弟弟的名字,因為她知道,能給給予她力量的人呢,只有蘇實秋。

    聽到蘇半夏的呼喊,剛下樓的蘇實秋立馬跑步過來,站在她的旁邊。

    見到蘇半夏的模樣,蘇實秋能明白她為何會慌亂、害怕。

    「走,我們進去。」牽著蘇半夏的手就要往屋裡走。

    蘇半夏握住蘇實秋的手,對著他搖搖頭,她害怕,但不能逃避。  

    今天走開,以後呢,難道以後見到蘇啟祥都要害怕嗎?

    她不能怕,她是一家之主,她是無所畏懼的。蘇啟祥就是一個小人而已,一個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垃圾。

    乘此機會,定要克服蘇啟祥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

    「不願意來那給老子滾。」深呼吸一口氣,蘇半夏兇狠的回覆。

    蘇啟祥震怒,衝過來就想對蘇半夏動手。

    見到人衝過來的一瞬間,她腦子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還好旁邊有蘇實秋在,在蘇半夏怔愣的時候將人護在身後。

    吃得好,長得快,雖然少年人的身形依舊瘦弱,蘇實秋的力量不容小覷,只是跟蘇啟祥一個人對上,不退讓分毫。

    手腳功夫也算是鍛鍊過一段時間的,蘇實秋一個擒拿手和掃堂腿,扭著蘇啟祥的胳膊,將人給摔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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