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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遲:「……」
斐越聞言看了過去,顧之景立馬乖覺,關上門溜了。
斐越聽著他走廊上噠噠噠跑掉的聲音,這才笑了:「別和小傢伙認真。他成天嘴上跑火車。十句說過的能有一句是靠譜就不錯了。」
盛遲眸光微微一轉,從門口收回目光,像是不在意地點了下頭:「沒關係,說正事吧。」
……
斐越之所以在這個時間點義無反顧選擇來做娛樂圈男團,倒也並非完全為了自己的夢想一時衝動,而是有切實原因的。
因為眼下正是一個相當好的發展內娛愛豆產業的契機。
內娛愛豆這塊本來因為沒有完整體系,一直屬於娛樂圈的貧瘠荒漠地帶。
然而自偶像元年開始,資本逐漸看到了這一塊的發展潛力,偶像不再作為一個介於演員歌手之間不尷不尬的身份出現,而是作為一個新興行列躋身於娛樂圈流量中。
剛好,前幾年曾大熱過的選秀因為沒有翻新的重複賽制,觀眾審美疲勞,進入了疲軟期;而南韓與日本的男團近兩年風格大變,在內娛堪稱水土不服。
然而民眾已被偶像元年調起來的熱情卻絲毫未減。
也就是說,當今娛樂圈正處於偶像團體的空白期,是最適合推出一個本土男團的時候。
斐越有自己的思考與判斷,決心闖一闖這片空白。
可惜,內娛練習生質量良莠不齊。要是真想推出一個正統偶像男團,在保證全團實力的同時,還要有一個能鎮得住場的人。
斐越有點期待地看向眼前正垂睫看合同的人。
盛遲,二十一歲,南韓著名SPC公司的前練習生,訓練時間長達六年,卻不料在出道前夕卻被公司退回國。
回國之後,盛遲經朋友介紹去了一家小公司,簡單被包裝後匆匆出道。
然而僅半個月後,這皮包公司卷了一筆錢直接跑路,丟下整個空殼公司與他們練習生不管不顧,第一次的出道夢想也就此隕落。
所以他現在正是自由人狀態。
說到SPC,SPC本來是一家中韓合資公司,後因當時資本方意見不合,中方臨時撤資回國,所以SPC一怒之下勸退了當時所有中國籍的練習生。
資本向來無情。
受損的卻是下面的練習生。
這一批中國練習生回國後各奔東西,有的放棄夢想回家當舞蹈老師,有的四處碰壁後逐漸磨掉了曾經對舞台的熱情,隨便簽了個公司接幾個商演站台度日。
還有的,就像盛遲這樣,明明極有實力,卻因為三番兩次的受挫,不敢再輕易相信人,依舊處於漂泊無定的自由狀態。
斐越知道自己公司剛起步,開不出太好的條件。
尤其國內在已經有三家不錯的練習生公司的前提下,他更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底氣。
盛遲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公司一般還是往大了簽好。
雖然合約嚴苛一點,但資源條件也是其他小公司不能比擬的。
可惜那三家都不太合他心意。
一家只招二十歲以下的先撇開不談,而另外兩家中,一家違約金極高,業內風評也不夠好,而剩下那家走練習生送選秀再轉演員的一條龍路線,與他想要的方向不符。
他想要舞台。
但內娛真打算好好做舞台做男團的公司卻真的沒幾個。
這也就是斐越聯繫到他,承諾會認真做男團時,他立刻心動了的原因。
不過,對於小公司,盛遲依舊還有點不敢信任。
畢竟有被坑過一次的經歷,總覺得這種剛起步的公司,隨時有倒閉後捲款跑路的風險。
斐越喝了口水,頓了頓,絞盡腦汁給他開各種好處。
「你來了之後,完全是可以爭一爭隊長和C位的位置的。」
「你的實力我信得過,通過考核完全不成問題。剛好,下面這批練習生你也能帶著訓練,想組一個你喜歡的風格的團也不是不可以……」
盛遲兩指捏著玻璃杯,陷入思考。
其實他倒還是有別的公司可以選擇。
面前這家連員工都還沒找齊、面積也不大、就算起步看著也不會發展太順的小公司。
卻有一點讓他很意外。
斐越剛進來和那位叫顧之景的練習生打招呼的時候。
兩個人沒有什麼上下級的關係,倒像是平常的兄弟朋友。
他今年二十一,在圈子內顛沛流離將近十年,很久沒有過這樣的體會。
資本方真的能將練習生當成朋友,而不是賺錢工具嗎?
有過失敗經歷的人,理應更加謹慎。
但盛遲卻還想再賭一賭。
斐越還在滔滔不絕,卻見盛遲伸手叫停。「不用了,我已經決定了。」
「我留下。」
—
練習室內。
聲樂課老師請了假,這節課改了自由訓練。
練習生許臨源去外面接了杯水,又換了塊乾淨毛巾,回來就見顧之景一個人窩在角落發呆。
他和顧之景年紀相仿,平時關係不錯,也就是剛剛提醒他貼招聘單為他打圓場的那位,知道顧之景平時的脾氣,這會兒見他這樣子倒奇了:「怎麼了?」
他打趣,「別告訴我在為這個月的考核任務擔心吧?」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