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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已經看到,神色甚至很明顯地頓了一頓。
謝存栩一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卻見雍寒很快恢復平常面色,仿沒有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甚至還笑著點評一句:「嘖,缺了點畫畫天賦。」
沒有立刻放鬆下來,謝存栩狐疑地打量他。
然而並沒有看出什麼來。
他逐漸心大地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並且漸由此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和愧疚的情緒來。
謝存栩從雍寒懷裡爬下來,乖乖坐在地上將自己的腳底板晾乾,然後踮腳趴到雍寒的魚桶上,低頭看裡面遊動的魚。
大魚是雍寒釣上來的,小魚則是他自己抓的,謝存栩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得心中十分滿意。
對面忽然有毛茸茸的狗頭擠進來,他詫異地抬起頭,看見博美也學著自己的樣子,趴到魚桶上往裡看,腦袋幾乎快要和他撞在一起。
謹記和博美保持距離的自我囑咐,他略帶警惕地伸出爪子去推博美。
豈料爪子還沒挨上它的狗毛,博美就從魚桶邊摔了下去,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仿佛摔斷腿一般,睜著漫起水霧的眼睛,虛弱又可憐地低聲叫喚起來。
謝存栩當場愣住,隨即就發現,雍寒和陳鳴夏已經收竿起身,正在朝他們這邊看。
地上的博美越發可憐地抽抽噎噎起來。
謝存栩:「………………」
假如不是相信自己的記憶,他甚至都要開始懷疑,自己真的只是一條狗,而那隻博美才是真正地人穿狗了。
陳鳴夏走過來抱起博美,滿臉心疼地哄了哄它,然後冷眼看向謝存栩,眼看著就要張口教訓他。
謝存栩不慌不忙,動作麻利地原地躺下,複製粘貼博美的受傷姿勢,瞳孔濕潤地哀聲叫起來。
末了還不忘給自己加戲,兩條後腿在地上時不時地抽搐起來,演得比博美還要生動形象,堪稱張力十足,仿佛已經命不久矣。
看得陳鳴夏有點傻眼,瞬間就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雍寒適時不耐地開口:「你的狗自己掉下去的,別把火撒在我兒子身上。」
陳鳴夏敢怒不敢言地噤聲了。
謝存栩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踩上雍寒的鞋面去扒他的褲腿。
後者彎腰將他抱起,提著魚桶和魚竿回去了。
除了謝存栩抓的那兩條魚,剩下的雍寒都直接給了廚房。他帶謝存栩回到帶小院子的套房裡,先拿桶把兩條小魚養起來,然後去衛生間裡換下了被謝存栩弄髒的衣服褲子。
兩分鐘以後,躺在木地板上快樂打滾的謝存栩被拎了起來,和浸泡髒衣褲的盆子一起帶到後院裡。
四肢落地的那一刻,他還在不明所以,套房裡明明有洗衣機,為什麼雍寒還要親自動手洗。
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因為雍寒已經拎起他放進滿是泡沫的洗衣盆里,拍著他的狗頭,輕描淡寫地吩咐:「自己的責任要自己承擔。自己踩髒的衣服,就要自己踩乾淨。」
謝存栩:「………………」
他雖然不是人,但雍寒是真的狗。
作者有話說:
給肉吃
——好爸爸
洗衣服
——狗男人
第25章 出國
晚上出門吃飯的時候,他們又在走廊里遇上了陳鳴夏和博美。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故意,陳鳴夏就住在他們的斜對面。
吃完飯以後,雍寒帶謝存栩在前庭的草地里消食,草地上滿是跑來跑去的寵物,狗主人大多坐在旁邊的廊檐下。
謝存栩在草地邊緣慢吞吞地踱步,冷不丁地就被狗從身後拱了屁股。
他轉過頭去看,發現一隻體型龐大的金毛跟在他屁股後頭。
那金毛見他回頭,還意圖伸出舌頭來舔他。
謝存栩嚇得拔腿就跑,金毛興奮地叫兩聲,也拔腿追了上去。
這邊謝存栩被金毛追得氣喘吁吁,那邊雍寒坐在長廊下玩手機,陳鳴夏又不請自來,腆著臉在他身邊坐下後,搜腸刮肚地找話題。
晚上吃飯他就坐雍寒對面,這會兒直接問他:「你不喜歡吃芹菜?」
雍寒眼皮都沒抬,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陳鳴夏受到鼓舞,再接再厲地問:「你還有不吃的東西嗎?」
雍寒終於從手機里抬頭,「你很想知道?」
陳鳴夏微微激動,「想。」
雍寒輕哂,改為用手支撐下巴,語氣平直無起伏:「我不想說。」
陳鳴夏:「…………」
他直接就被氣走了。
對兩人的對話全然不知情,這會兒謝存栩已經沒有再被金毛追著跑,而是肆無忌憚地騎到了金毛背上。
金毛馱著他滿草地跑來跑去,謝存栩把狗臉埋在它柔軟的長毛里,舒適又享受地眯起狗眼睛吹晚風。
豈料這金毛還是只朝三暮四的狗,有了他不夠,很快就被可愛漂亮的小博美吸走注意力,趴在草地中央和博美玩耍起來,不管謝存栩怎麼催促或是順毛,都不肯再走了。
氣哼哼地在金毛背上踩上兩腳,謝存栩從它身上爬下來,意興闌珊地朝長廊邊跑去。
已經是暮色四合,視野內漸漸暗了下來,謝存栩也就沒有注意到,他離開以後,博美立即也撇開金毛,邁著短腿從後面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