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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存栩興奮得又嗚嗚叫了兩聲,轉過頭來眼含熱淚地看雍寒。
天知道他已經有多久沒吃到過肉了。
後者垂下眼眸,伸手捏捏他的狗臉,嗤笑道:「瞎高興什麼?你又聽不懂。」
仍是處於興奮狀態,謝存栩沒搭理他說的話,大發慈悲地決定親他一口作為謝禮。
對方的臉離他有點兒遠,謝存栩就近選擇他的手,埋頭就用自己的狗嘴巴撞了上去。
豈料受亢奮的大腦影響,他親得有點力道過猛,直接把雍寒的大拇指含進嘴巴里不說,還糊了對方半隻手的口水。
謝存栩瞬時傻眼。
雍寒捏住他的下巴,把自己濕噠噠的左手從他的嘴巴里拿出來,眉毛微微皺起,面容嫌棄地開口:「崽崽,爸爸的手不能吃。」
謝存栩:「…………」
對方起身去洗手,謝存栩心虛地趴在桌子上不再亂動。
片刻之後,雍寒回到桌邊坐下,拿起手機若有所思地打字。
謝存栩耳尖輕動,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從桌上爬起來,湊到他手邊去看,恰好看見對方在搜索——
狗有時候聰明通人性有時候又智力低下,是什麼原因?
謝存栩:「………………」
有被冒犯到。
好在他的飯很快就被送到,謝存栩也就不再和他一般見識,專心致志地低頭吃起飯來。
飯盆里的狗糧中果然拌了不少剁碎的雞胸肉,香味不斷鑽入鼻尖,謝存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四隻爪子在濃濃香味里用力蜷縮,緊緊摳入桌面里。
半晌過後,他心滿意足地睜開眼睛,猝然對上雍寒那雙情緒複雜的眼眸。
謝存栩:「…………」
藏在狗毛里的臉當即就有些隱隱發燙,他背過身子去,將爪子伸入飯盆里,埋頭認認真真地挑出雞胸肉撥到一邊,打算留到最後吃。
整個進食的過程中,他始終低著腦袋,因而也就沒注意到中途抱狗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的陳鳴夏。
陳鳴夏坐下來以後,順手把抱在懷裡的小狗擱在了桌邊。
雍寒掀起眼皮看他。
陳鳴夏嘴角上揚,朝他露出好看的笑容,一句「好巧」已經滑到嘴邊,眼看著就要呼之欲出,餘光卻察覺到自己的狗聳動著鼻尖,朝桌上進食的小狗崽的食盆走了過去。
注意力瞬間被引開,他忘了開口。
下一秒,就看見自己的狗徑直把頭伸進食盆里,絲毫不見外地用舌頭捲走了裡面的食物。
空氣中微微凝固,謝存栩茫然無措地抬頭,繼而悚然發覺,自己捨不得吃的雞胸肉竟然被半路殺出的狗給吃光了。
他順著視野內白色的狗毛往上看。
面前是一隻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博美。純白的狗毛又長又直,蓬鬆而漂亮,圓圓的眼睛烏黑又乾淨,像不摻雜質的黑曜石。鼻頭和嘴巴小巧又可愛,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立起,耳朵里是淡淡的肉粉色。
謝存栩目光閃爍,偷偷摸摸看一眼旁邊鏡面牆上寒磣的自己。
狗毛只是微微卷,淺杏的毛色也不純,嘴巴邊還沾有一圈白色的奶漬。
狗生中頭一回,他自卑了。
再想到自己那被半路截胡的雞胸肉,他更是悲從中來。
第23章 吃醋
博美長得太可愛,謝存栩不好發脾氣,只能遷怒於陳鳴夏。
陳鳴夏覺得自己被雍寒的狗瞪了一眼,這可能是錯覺,他這樣想,重新揚起笑臉朝雍寒道:「好巧啊。」
雍寒皺起眉來,「你是誰?」
陳鳴夏:「…………」
他迅速地調整好情緒,欲要開口解釋。
雍寒打斷他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抱歉,我們不接受拼桌。」
陳鳴夏:「………………」
他黑著臉做自我介紹:「我是陳鳴夏。」
雍寒思考兩秒,哦了一聲,「是你啊。」
陳鳴夏的面色瞬間變得如沐春風,連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是我,寒哥——」
雍寒接著道:「你跟蹤我?」
陳鳴夏:「………………」
他僵著表情從座位里站起來,伸手摸了兩把自己的博美,咬牙切齒地道:「哥,我有點事離開一下,你幫我看著滾滾好不好?」
今天會帶狗過來,原本也是打的要靠狗接近雍寒的主意。只是眼下再繼續坐在這裡,他擔心自己會被氣死。
說完,也沒給雍寒說好或者不好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那隻博美看起來乖乖巧巧,主人離開也不喊不叫,只溫順地蹲坐在桌子上,好奇地擺頭張望。
謝存栩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一句,之前羅游魚說過想養博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連他一個男人,也會覺得可愛。
但可愛歸可愛,這隻狗搶了他的肉也是事實。謝存栩做不到與它握手言和,從頭至尾也都沒主動去搭理過它。
此時陳鳴夏已經離開,心中的憤憤不平再次翻湧而上,謝存栩低頭叼起空空如也的食盆,轉身走到雍寒面前,理直氣壯地將食盆丟下,抬起頭委屈巴巴地望他。
「吃完了?」雍寒唇角微不可見地掀了掀,朝空食盆里掃一眼,「吃完了就走吧。」
謝存栩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觀察片刻他臉上的表情,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心一橫,原地仰面躺下,死皮賴臉地在桌面上打起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