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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美的白色毛髮在夜色中格外顯眼,雍寒看到了,也沒說什麼,徑直抱起謝存栩往回走。
雍寒抱狗崽子走了一路,博美也就亦步亦趨地跟了一路。
刷開房間門以後,雍寒彎腰把謝存栩放回地上,率先抬腿走了進去。
謝存栩跟在他頭進門,沒回頭去關門,也就沒看見,博美也悄悄從門邊鑽了進來。
雍寒去臥室里拿衣服沖澡,謝存栩自覺爬上客廳的沙發,將角落裡的娃娃扒拉進懷裡玩。
套房內的浴室恰好側對沙發的方向,雍寒進去後沒多久,他餘光又瞥見一隻白糰子挪向了浴室門邊。
謝存栩困惑抬頭,看見了蹲在浴室門邊好奇張望的博美。
謝存栩:「…………」
這隻博美又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還妄想去偷看雍寒洗澡?
他不悅地眯眼。
老話說得好,凡事都不過三。
謝存栩氣勢洶洶地從沙發上跳下來,眼下誰都不在,他非得把博美騙過來,教訓一頓才行。
他昂首挺胸地闊步走過去,一臉兇巴巴地擋在博美面前。
頭頂的燈光照下來,謝存栩的影子如同一堵巨牆般落在博美眼前,博美微微瑟縮,原本就小的體型顯得更為嬌小了。
他是打定主意要做只欺壓小白花的惡霸狗,抬高下巴冷嗤一聲,伸出爪子推著博美,將它往客廳里趕。
小白花顫顫巍巍地後退,黝黑通透的瞳孔里淚水泫然欲泣。
謝惡霸對它的眼淚攻勢視而不見,一把將它推倒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跨腿騎上去,趕在它出聲叫喚以前,堵住它的嘴巴,壓著它就是一頓毫不留情的胖揍。
博美漂亮服帖的狗毛被他蹂躪得雜亂無章,客廳裏白色的直毛和杏色的捲毛滿天飛,小博美眼睛紅紅,模樣無助地躺在地毯上,是標準的受害狗形象。
浴室里傳來清晰動靜的那一刻,謝存栩從它身上跳下來,已經做好了它向雍寒告狀的準備。
他以極快的速度將博美的狗毛捋順,又飛快在地毯上滾蹭起來,將自己的捲毛蹭得亂糟糟的,也趴在地毯上一動不動。
浴室門被人從里側打開,雍寒脖頸上掛著毛巾,從門裡走出來。
出乎狗意料的是,博美沒有從地毯上爬起來,跑過去告狀,也沒有可憐巴巴地叫喚,而是始終安靜地趴在地毯上。
謝存栩頓時心中沒底了。
而雍寒也沒有在客廳里停留,徑直踩著拖鞋進了臥室里。
對方的背影拐入房間以後,謝存栩滿臉詫異地跳起來,繞到博美面前仔細打量它。
博美在它的注視下緩緩坐起來,委屈巴巴地沖他搖了搖尾巴。
謝存栩:「?」
他抬起爪子拍拍博美的臉,琢磨著它該不會是被自己打壞腦子了吧。
博美沒喊也沒叫,反而還討好地拿臉蹭了蹭他的爪子。
雖然眼神依舊是可憐兮兮。
謝存栩:「………………」
博美被他收拾得老實了不少。
沒有什麼事是揍一頓不能解決的。
一頓沒有用,那就兩頓好了。
他抬起爪子勾勾小博美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故作深沉地吐出狗語道:「乖。」
博美抖了抖耳朵尖,滿臉寫著「我很乖」三個字。
謝存栩渾身一震,霎時精神抖擻,忽然就明白了雍寒撓他下巴時的快樂。
他翻過博美看了看,確認它是公狗,而自己不存在耍流氓的行為後,就放開膽子摸起博美的毛來。
雍寒出來看見滿地的狗毛,面露瞭然,「打架了?」
謝存栩悄悄縮回搭在博美背上的爪子,理直氣壯地仰頭看他,等著對方教育自己,讓他別欺負博美。
雍寒目光微頓,的確開口說話了,說的卻是:「怎麼連一隻博美都打不過,也太給爸爸丟臉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嫌棄一覽無餘。
謝存栩:「…………」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了栽贓嫁禍給博美,故意給自己偽裝出了受害狗的形象。
藏起面上掠過的尷尬神色,謝存栩若無其事地梳理好自己身上的捲毛。
然後他們坐在客廳里,用投影看了場電影。
雍寒選的比較嚇人的喪屍片,還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謝存栩不敢一隻狗坐,在片頭出現前,就爬進雍寒懷裡坐好,末了還嫌不夠有安全感,又把蹲在旁邊眼巴巴望他的博美拖過來,像抱枕頭那樣,張開兩隻爪子把博美緊緊摟住。
博美很聽話地晃了晃捲起的尾巴尖。
他們在寵物山莊住了三天,接下來的兩天,博美每天就乖乖跟在謝存栩屁股後頭,活脫脫就像他新收的小弟。而謝存栩也格外爽快,雍寒的大腿叫它一起坐,雍寒買的肉叫它一起吃。
三天後要離開時,謝存栩甚至還有點戀戀不捨。
饒是整天和他朝夕相處的雍寒,也沒能料到他能和陳鳴夏的狗這麼親,甚至還若有所思地問過他,是不是想把博美搶回去當童養媳。
謝存栩當場就驚掉了捧在爪子裡的肉,愣愣地抬頭望他。
似乎同樣也想到了性別問題,雍寒又補充一句:「崽崽放心,爸爸不歧視你的性取向。」
謝存栩:「…………」
度假回來以後,雍寒接下來的行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先飛去國外錄製陸遠行那檔綜藝,回國以後又馬不停蹄地要進組拍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