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4章 民國之要命的白月光6
懺悔室的門開了。
舒安歌抱著孩子,目光與穿銀灰色風衣的高大男子對上。
他眸色黑中帶著一抹淺淺的銀灰,鼻樑高挺,唇色非紅非白,有一種大地般的厚重感。
用英俊帥氣這樣的字眼來形容眼前人,似乎過於輕浮了些。
他很有魅力,頭髮黑且硬,讓人一時難以判斷他的年齡。
「你的孩子?」
沒有門的阻隔,男子低沉清潤的嗓音,聽起來更覺動人心魄。
「本次任務攻略目標出現,當前好感度15。」
「是撿來的孩子,遇到一些小麻煩。」
舒安歌本打算求助神父,在聽到系統提醒時,頓時改變了主意。
她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及時撇清只拐賣孩子的嫌疑。
萊特.米蘭斯神父,從懺悔室中走了出來,他擁有一雙悲天憫人似海洋般的藍色眼睛。
「耿先生,這裡是教堂,原主保佑您早日達成所願。」
他姓耿,舒安歌在心中猜測著對方的名字。
萊特神父目光落在舒安歌懷中孩子身上,慈祥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笑容:「親愛的天父,我將我的孩子全然交在你的聖手之中,你知道我們所求的,在我們未開口之先,你已曉得……」
他認真的為小傢伙祈禱,眉眼寧靜柔和。
耿無相細細打量著體態瘦弱伶仃的少女,她衣著素淨,星眸似水杏,黑白分明的乾淨。
這樣一個素淨皎潔的少女,與人販子三字完全搭不上邊。
他之前只瞧幼童粉雕玉琢衣著富貴,與少女截然相反,這才起了疑心。
「謝謝神父。」
舒安歌道了謝,手指在幼童睡穴上輕輕一點。
酣然入睡的孩子,睜開惺忪的眼睛,像只小松鼠,攀著舒安歌的肩膀小小的翻了個身。
「娘……我要涼。」
他聲音嗚嗚咽咽,奶貓一樣叫的人心疼。
「寶寶別哭,很快就能找到你家人了。」
舒安歌輕拍小傢伙後背,興許是熟悉了她身上帶著淡淡馨香的皂角味。小傢伙哭了幾嗓子,小手揪著她的頭髮停止了抽噎。
壞人興許還在外面等著,舒安歌也沒多耽擱:「萊特神父,外面似乎有壞人在追堵這個孩子,您能幫忙聯繫一下警務局麼?」
萊特神父將目光移向耿無相,見他沒開口的意思,正要點頭,耿無向突然開了口。
「丟孩子的人家一定很著急,我送你到警務局。「
「這——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舒安歌明眸微閃,做出幾分不安的樣子。
不知為何,眼前少女雖擺出侷促模樣,耿無相總覺得,她其實內心極為坦蕩。
「剛好我要到警務局一趟,順路而已。」
「那就多謝了。」
萊特神父說了幾句囑咐話,目送二人離去。
他們離開不久,傳教士基恩走到萊特.米蘭斯神父面前,一臉擔憂的問:「萊特神父,耿先生會輕易放棄麼?」
除了神父這一神聖職業外,萊特.米蘭斯還有另一個身份——英國軍火商之子。
正因家族造下的殺孽太多,他才選擇做一名虔誠的基督教徒,來到戰火紛飛的華國傳播福音。
萊特.米蘭斯不願讓十指沾上血腥,也不想助紂為孽。
他放棄令人垂涎的家族繼承權,淡忘前半生的爾虞吾詐,只為尋找真正的心靈寧靜。
「仁慈的主啊,請你愛每一個世人,寬恕無知的罪人吧。」
萊特神父虔心祈禱,基恩也將手放在胸前,與他一起進行禱告。
貓哥混進教堂中,賊眉鼠眼的尋找鄒家小少爺蹤跡。信眾們虔誠的隨唱詩班一起唱讚美詩,他在人群中鑽來鑽去。
當看到抱著孩子的舒安歌,貓哥眼睛頓時亮得像個電燈泡,搓搓手猥瑣的朝她走去。
「是那個人,他們一直在追我。」
舒安歌抱緊孩子,微皺眉頭,目光不自覺帶出幾分冷意。
「別怕。」
耿無相朝舒安歌伸出手,剛毅的眉眼透出淺淺柔和:「孩子給我。」
他伸出手時,舒安歌才瞧見他手腕上戴著檀香手串。
每一顆珠子都光澤盈潤,木質紋理溫潤可親,像是常年經人把玩的樣子。
佛家有言,手持佛珠念誦經文,若能滿二十萬遍,身心不亂,無諸諂曲者,捨命得生第三焰天,衣食自然,常安樂行。
也不知耿無相是信奉佛教,還是旁人送他的佛珠。
舒安歌將小傢伙遞給耿無相,他單手抱著孩子,硬漢氣質中雜糅進幾分慈愛溫柔。
「嗚嗚。」
從綿軟馨香的懷抱,換到堅硬如石頭的胸懷,小傢伙扁扁嘴,又要哭出來。
「別哭,帶你找家人。」
說來也怪,明明小孩子不怎麼聽得懂人言,耿無相一句話就讓他收住了抽泣聲。
「這位爺,您懷裡抱的是我家小公子,還請將孩子還給我們。」
貓哥見鄒家小少爺,從舒安歌懷中換了位置,心裡打了個突,還是上前問耿無相討要孩子。
這筆生意做的值,拿了錢他們就可以換個地方逍遙自在了。
要是舒安歌知道貓哥的想法,一定會默默翻個白眼。
每當反派想干一票大的時,都會立下這個致命FLAG,然後光榮成為炮灰。
「你家少爺?」
耿無相笑得溫文爾雅純良無害,要是熟悉他的人見了,怕是立馬稍息立正,檢討自己最近又做錯了什麼。
「是的,隆慶商行鄒家,小少爺在中法租界看慶典時,被一個小姑娘抱走了,我們正四處找。」
貓哥說著話,像是才看到舒安歌一般,指著她怒道:「就是這個小丫頭片子,趁亂抱走了我們家少爺!」
「……」
這麼粗暴直白的惡人先告狀,真的好麼?
舒安歌正要解釋,耿無相微微頷首:「既然這樣,雷力,將人捆起來送到警務局。雷風,去鄒家問一下,有沒有走失孩子。」
他一聲令下,立馬有兩個穿著打扮極為尋常的男子,出現在三人眼前。
貓哥被人扭住胳膊捂住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了出去。另一人則主動抱過孩子,遵從耿無相的指示,前往隆慶商行,詢問他們有沒有遺失孩子。
舒安歌目送著雷風離去,心裡忽的生出稍許緊張之情。
接下來,她該用什麼藉口,跟耿先生多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