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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糯?
這詞聽得周酩遠眼皮子一跳。
偏偏某個露著小蕾絲花邊的姑娘還渾然不覺,依然舉著那隻勺子在他眼前晃悠:「這位金主爸爸,你有點高冷啊,怎麼不說話呢。」
周酩遠被她衣領露出來的皮膚晃得頭疼,伸了胳膊把舒鷂的小腦袋按下去,無奈道:「你坐下吧,老實點。」
「哦。」
好在花膠雞湯的吸引力更甚,舒鷂垂下頭老老實實地去喝雞湯。
周酩遠不緊不慢替自己盛好一碗,再抬頭時舒鷂已經喝了半碗湯下去。
但她用的勺子……
好像是剛才用來餵他的那隻?
周酩遠蹙了蹙眉:「你的勺子……」
「嗯?」舒鷂抬起頭,舌尖還舔著嘴邊的雞湯,「勺子怎麼了。」
她的唇沾染了雞湯,有種柔軟的剔透感。
周酩遠眼皮又是一跳:「沒什麼。」
兩人再沒說話,周酩遠是不知道在想什麼,舒鷂則是完全沉浸在香濃的雞湯里。
等她完全吃飽喝足,才笑著去打趣周酩遠:「我還沒問呢,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突然拎著吃的來了,該不會是從哪個小情人那兒被趕出來的吧?」
這句話本來是玩笑。
但周酩遠忽然放下湯匙,看向舒鷂。
那表情嚴肅的,簡直就和他17歲時告訴她「這不是綁架,這是一場謀殺」時一樣,自帶一種情勢嚴峻的氣場。
舒鷂還以為周酩遠想到什麼重要的事了,不由地也跟著嚴肅起來:「怎麼了?」
誰知道周酩遠只是皺著眉,冷著聲音說:「我沒有情人,一個都沒有。」
「……哦。」
舒鷂一臉茫然。
沒有就沒有唄,這麼嚴肅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周酩遠:為自己的清白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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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34章 相似
吃花膠雞湯用的餐具都是一次性的, 舒鷂放了個舞曲,搖頭晃腦地哼著歌,圍著餐桌把用過的餐具和紙巾一件一件往垃圾桶里丟。
周酩遠可能是嫌吵, 遠遠靠到客廳的窗子旁, 垂著他那雙冷清的眸子, 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他這人特別「板正」,大概是周憬太過於嚴苛,周酩遠身上除了難以靠近和難以捉摸, 還有一種「別人家的孩子」的氣質。
這種氣質很難形容, 讓人總覺得他做什麼都很像標準, 連坐姿站姿都很一樣,永遠端端正正,很難看到他像現在這樣子靠在哪兒。
舒鷂在舞曲里回頭, 看了周酩遠一眼。
可能又快要到陰曆的月中旬了,窗外那輪皎月將圓不圓的, 有點像被壓扁了似的, 挺可愛的。
別人站在窗邊大多會去看月色, 可周酩遠就那樣沉默地垂著眼。
飯也吃完了,夜也深了, 周酩遠也不說走也不說留, 在那兒裝什麼深沉呢?
舒鷂心裡犯嘀咕, 她性子還是更直接些, 扭頭問:「周酩遠,你還走麼?」
客廳里響著節奏輕快的舞曲,算不上安靜,舒鷂這句話出口後,周酩遠像被從什麼思緒里驚醒似的。
他無意識地闔了下眼, 才把目光掃過來,又反應半秒,說:「今天住這邊。」
他主動留下舒鷂是有些意外,轉念一想,東槿離機場不算遠,周酩遠要是留下住,白栩明天早晨來接人的時候就能順便把舒鷂一起接走,省事兒。
「我也覺得你住這邊方便些,明早去機場我還能蹭個順風車。」
周酩遠把摺疊床從客廳角落裡拎出來,淡淡地「嗯」了一聲。
能蹭車還是挺不錯的,舒鷂美滋滋地往樓上蹦,踩了幾節台階又轉過頭,神情忽然嚴肅:「周酩遠。」
正在支摺疊床的周酩遠聞聲抬頭,眼看著舒鷂蹦蹦噠噠又跑過來,站到他面前。
她伸出小拇指彎了彎:「來,拉個勾,明早起來一起去南非,別我睡醒了你已經走了。」
周酩遠抬起手,估計是沒做過這種幼稚的小動作,眉心都跟著攏起來,還是彆扭地伸岀了小拇指。
舒鷂笑著勾了勾他的手指:「晚安!」
她鬆開手,重新跑上樓梯,還貼心地關了客廳的吊燈,只剩下一圈燈帶亮起柔和的光。
台階上的重力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亮起幽白的光,又隨著她身影的隱入一樓半的拐角,光線也逐漸暗下去。
光和舒鷂都消失在視線里,周酩遠才垂下頭,看了眼剛才被舒鷂勾過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舒鷂總是吃得很少的關係,她的手總有些微涼。
周酩遠坐在鋪好的單人床里,揉了揉眉心。
他剛才站在窗邊,看著月光下的樹影,才突然記起一些事來。
包括舒鷂那句「我真是餓得快死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聽過類似的句子。
是他17歲的時候。
可能是平時腦子裡都塞滿了數據和合約,周酩遠很少做夢,今天倒是例外了,睡前想起17歲那年的綁架,也就自然而然地夢到了。
夢到他被關在一間破屋子裡,正琢磨著怎麼出去,轉頭,看見那個畫著小丑妝的女孩蹲在自屋頂傾泄的陽光下,小小的一團。
可能任何生物這樣蜷縮起來,看上去都會有些無關自身氣質的柔弱感。
那一刻周酩遠想到他養過的那隻瘦弱的流浪貓,他脫下西服外套丟給她,問她:「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