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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鷂擁有的只有練舞,5點起床要先練基本動作,練得讓媽媽滿意,才能得到一份「盒飯」。

    「盒飯」只是舒鷂對她的飲食的戲稱,其實她吃的東西是被嚴格管控的:

    單數日期早餐是水煮蛋和白開水,午餐是牛肉沙拉,晚餐是香蕉和白開水;

    雙數日期早餐是草莓和全麥麵包,午餐是牛油果和白水煮雞胸肉,晚餐是一杯牛奶。

    如果這個月有31天,那31號當天舒鷂是被允許自己選擇一樣水果的,可以是一個橙子,一個梨,半串葡萄之類的。

    但不可以是榴槤或者釋迦果這種超熱量的。

    這樣的日子年復一年。

    舒鷂就像困獸。

    被困在芭蕾里。

    那天獲獎之後剛好是萬聖節前夜,真正的百鬼夜行,大家都化妝成不同的樣子,拎著南瓜燈。

    有同學熱情地建議舒鷂扮成公主,舒鷂搖頭,執意把臉塗成小丑,畫上了紅紅的鼻頭和誇張上揚的紅唇。

    她趁亂溜出老師要求入住的公館,金色的獎盃被舒鷂抱了一路,最後用力舉起丟進街角的垃圾桶。

    金屬獎盃與金屬垃圾箱相撞,在雨聲里發出沉悶的響聲。

    舒鷂很愉快。

    甚至想要唱歌。

    很想逃離這個沒有盡頭的牢籠,很想逃離這些她並不期待的榮耀。

    然後她就在那天,在巴黎的雨夜裡,遇見了另一隻生活的困獸。

    那個人就是周酩遠。

    周酩遠那時候應該16、17歲,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膚色冷白,半張臉埋沒在街巷的陰影里,只有一半的容顏,暴露在雨夜潮濕的空氣里。

    舒鷂還以為他是化了妝,扮成吸血鬼伯爵。

    後來她知道了,周酩遠不用化妝,那是他皮膚本身的顏色。

    當時舒鷂是驚艷的,她有很多跳芭蕾的男同學,帥的,五官深邃或清秀的,但都沒有當時周酩遠渾然天成的桀驁和淡漠令人挪不開眼。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

    周酩遠偏過頭,看向她。

    那個眼神沒什麼溫度,疏離的,冰涼地落在舒鷂臉上。

    舒鷂心裡只剩一聲嘆息:

    要是聽同學們的話,扮成個公主就好了。

    為什麼非要拌小丑呢!

    嘆息過後,她才注意到周酩遠身後是有人的。

    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頭頂壓著鴨舌帽,其中一個人的手搭在周酩遠肩膀上,抬頭,神色有些警惕地看向舒鷂。

    那條街巷很偏僻,偏僻到垃圾桶都里只有她丟進去的金色獎盃。

    那隻搭在周酩遠肩上的手又丑又粗糙,與他整齊的純白色西裝格格不入。

    舒鷂是被束之高閣的長髮公主,象牙塔里只有跳舞。

    但那天連她自己都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眉心緩緩蹙起來,緊張地開口:「你們是什麼人?」

    「走遠點!」周酩遠突然出聲。

    正街的熱鬧和喧囂傳過來,那些交談和笑鬧有英文有法文,甚至有德文。

    周酩遠那句國語砸在面前的空間裡,

    舒鷂非但沒聽話,還噠噠跑過去,眼睛一亮,聲音誠懇:「你們是在綁架嗎?能不能也把我綁走?我家也好有錢的!」

    想到這兒,坐在花都里的舒鷂無奈地抬起手拍了拍額頭,笑著垂眸:「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入V,明天請個假,捋順後面劇情和大綱。

    小可愛們這章評論區里冒個泡泡吧,後天回來發紅包給你們。

    9.13(後天)爆更,更3-4章。

    9.14也爆更,儘量更3章。

    9.15依然爆,至少2章。

    第19章 起伏

    周酩遠繃著臉從茶餐廳出來, 邁著大步直接坐進車子裡。

    白栩和楚聿追上來時只看見車門「嘭」地關上,兩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眼底看見一些不可思議。

    可以說, 他們從來沒見過周酩遠如此失態的樣子。

    小周總也有過在開會時摔下文件就走的時候。

    但那是因為下面的人做的策劃實在太屎, 換個稍微有些脾氣的都會摔東西走人, 來個暴躁點的都能把做策劃的那位噴成篩子。

    私下裡周酩遠幾乎沒有情緒起伏,沒有情緒,也就不會失態。冷不丁展現出這種強烈的不悅, 令白栩和楚聿一時感到詫異。

    難道是因為舒鷂?

    白栩開著車子, 楚聿坐在副駕駛位, 周酩遠自己敞著長腿坐在車子后座里。

    秋高氣爽,車子裡沒開空調,只把車窗降下一半。

    有風吹進來, 掃過周酩遠緊皺著的眉心,他抬手按著太陽穴,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煩悶堵在心頭。

    楚聿和白栩算是同周酩遠最靠近的朋友了, 也知道他並不像看上去那麼不好相處。

    於是車子裡的沉默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 楚聿繃不住了,從駕駛位和副駕駛位之間的縫隙探過頭去:「酩遠, 你這是吃醋了嗎?」

    周酩遠抬眸, 看著楚聿, 扯起嘴角嗤笑一聲。

    他其實不太明白自己突然起身離席是因為什麼, 但很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可能是商場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而舒鷂總是「猜不透」,才讓自己煩躁。

    「不是?我可沒見過你這麼氣兒不順的時候。」楚聿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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