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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獨擁一座5層商用洋樓的公司,瀕臨倒閉,顯得有些陰沉沉。
司機是周酩遠公司的人,把舒鷂送到目的地後開著車子走了。
舒鷂是下車後才看見周酩遠的,他坐在門口的石獅子旁,身上的淺駝色風衣外套和石獅子顏色差不多。
這座辦公樓有些偏古羅馬風格,周酩遠坐在石砌的台階上,支著一條長腿,胳膊懶洋洋地搭在膝蓋上,嘴裡叼著半截煙。
這是舒鷂第一次看見周酩遠穿西裝以外的衣服,也是第一次看見周酩遠抽菸。
他居然會抽菸?
叼著煙隨意翻看手機的樣子還挺瀟灑。
舒鷂想,如果這男人能在抬眸看向她時笑一笑就好了。
可惜,周酩遠抬眼看過來時,仍然是那副冷淡的狗樣子,目光里一絲溫度都沒有。
看見舒鷂,周酩遠起身走了兩步,把剩下的小半支煙碾滅在垃圾桶上的菸灰缸里,等煙味消散,才衝著舒鷂伸出手。
舒鷂把抱著的三個牛皮紙袋丟進周酩遠懷裡,目光在辦公樓和他身上來回溜了一圈,不懷好意地開口:「周酩遠,你這新接手的公司有不少小故事,你聽說過沒?」
「沒有。」
「我給你講講唄。」舒鷂興致勃勃。
難得舒鷂沒有開口閉口都是嗲氣的「酩遠哥哥」,周酩遠瞧了她一眼,算是無聲同意。
「那你帶我進去參觀參觀?」
周酩遠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舒鷂往裡面走。
「我跟你說哦,你們這個樓里,出過人命的,這家公司第一任老闆,叫……」
舒鷂甩了甩手裡拎著的鏈條小包包,輕輕一蹙眉,「叫什麼來著……好像姓張……」
「張群。」
「對,張群!就是他,你聽沒聽說過,他是上吊自殺的。」
空曠的大廳鋪著大理石紋瓷磚,舒鷂的皮鞋踩在上面發出空曠的回音。
她走了幾步,突然轉身,對著落後她半步走在身後的周酩遠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而且,就在這棟樓里。」
周酩遠沒什麼表情,看著她:「所以?」
他膽子這麼大的?
不覺得害怕?
舒鷂不動聲色地轉了轉眼睛,指著頭頂上的大雕花吊頂:「沒準兒就是在這上面吊死的。」
「不是。」
「什麼?」舒鷂沒反應過來。
「我說,不是在這裡。」
舒鷂以為周家為了把這個爛攤子甩給周酩遠,給他洗腦了什麼「公司是清白的」、「不要聽網上胡說」之類的話。
她指著剛才走進來的那個玻璃旋轉門,據理力爭:「怎麼不是呢,就是在這兒,我都在網上看見照片了,就這個大門外面,拉了警戒帶的。」
周酩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且在這個張什麼,哦對,張群,張群之後的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反正在你前面的老闆都撞見過挺邪乎的事。」
舒鷂興致勃勃,把在來的路上看見的靈異故事挑挑揀揀,哪個恐怖說哪個:
什么半夜突然自己運作的印表機啊,忽明忽暗的走廊燈啊,隨風飄動的白窗簾啊……」
邊說著,她瞄著周酩遠,趁他視線落在別處,悄悄靠過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大喊:「啊!」
正常這麼突襲地喊上一聲,就算沒鋪墊前面那些鬼話,也該嚇到人的。
結果周酩遠半點反映都沒有,只是慢悠悠收回目光,看向舒鷂。
「你怎麼不怕啊。」舒鷂沒皮成,訕訕摸著鼻尖。
「因為你說的不準確。」
「啊?」
周酩遠看著她,指了指電梯:「這邊,帶你去看看辦公室。」
怎麼就從鬼故事變成參觀辦公室了?
舒鷂心裡納悶,卻也沒說什麼。
總不能說自己就是為了專門嚇人才要參觀的。
兩人一同上了五樓。
怎麼說瑞美恩樂也是輝煌過的,從電梯口走到辦公室有一段很長且豪華的長廊。
周酩遠一直沒說話,只在站到辦公室門口時,才忽然抬手,指著辦公室的吊燈:「這兒。」
意識到他在說什麼,舒鷂汗毛都豎起來了,心存僥倖地問:「……什麼在這兒。」
周酩遠似笑非笑:「張群上吊的地方,用的褲腰帶,就掛在吊燈上,」
「……你你你,不是說你沒聽說過麼!」
舒鷂慫了,連連後退,捂著眼睛不去看辦公室。
「是沒聽說過,親眼看過。」
周酩遠居然還問她:「要不要進來坐坐,喝杯茶?」
「不要!」
舒鷂大步走在前面,沒留意身後的周酩遠罕見地勾了勾唇角。
走到電梯口舒鷂摸著胳膊,仍然有些不安,沒話找話地壯膽:「周酩遠,你有沒有覺得這層特別冷啊,陰風測測的感覺,不會真的有什麼邪門的……」
她說著說著,一扭頭,身後的走廊寂靜空蕩,哪還有周酩遠的身影。
有那麼一瞬間,之前同周酩遠講過的所有恐怖片段都浮現在舒鷂腦海里,開始反噬。
她閉上眼睛:「周酩遠!」
「嗯?」
聽見有人應聲,她才慫唧唧地把眼睛睜開一點點,看見周酩遠兩隻手插在風衣兜里,漫步從那間辦公室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