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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腦子才重新能夠運轉。
先前他們訂婚宴擬定賓客名單的時候,池曜就問過裴笑有沒有家屬要來,裴笑說沒有。
裴笑在他公司的個人信息資料表上都是填父母雙亡的,他從未深問,沒有懷疑。
裴笑連提都不提,一定關係非常惡劣。
這樣的岳父該如何應付呢?
池曜心事重重地從隔間回來,發現趙懷周已經走了。
池曜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把秘書叫進來交代了一下工作,所有行程能推能改的都先改了,他現在要先去見岳父。
接到裴笑的時候,比他預料的時間要快一些,花了二十分鐘左右。
裴笑坐上車,看到他的衣著,冷淡地說:「倒也不用那麼隆重。他不配的。」
池曜卻說:「你叫上我一起去,不就是想要我過去秀一下恩愛嗎?我肯定得打扮得體面一些啊。」
裴笑想了想,心情不好地說:「你說的也對。」
裴笑坐進車裡。
池曜問:「樂樂呢?不帶樂樂一起嗎?」
裴笑說:「不想帶樂樂去。」
池曜悄不作聲地往裴笑那邊挨過去,裴笑身上除了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還總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是因為帶寶寶才會沾染上的。
裴笑側頭看了他一眼,池曜一本正經地說:「要送禮物嗎?要的話我已經準備好了,不要的話,就放在車上,不帶過去。」
裴笑點了點頭,說:「還是送一份吧,不要貴重的,敷衍一下他就好了。」
池曜還想接話,裴笑打斷他,冷不丁地問:「池曜,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趙懷周的信息素的氣味?你去見他了嗎?」
池曜怔忡了下,心頭一酸,不答反問:「你為什麼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第44章
裴笑一向微笑盈盈的漂亮臉蛋上此時沒有一絲笑意,理所當然地說:「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八年,我當然能認出來。」
池曜心底像被刺了一下,一種不可名狀的煩躁突如其來,但他按捺著理智仔細想想,資料上寫趙懷周十八歲出國,裴笑十八歲差不多就已經進公司當練習生了,那只能是在這之前了。
雖然他大概猜出了裴笑和趙懷周有年少情誼,但沒想到還是同居的青梅竹馬。
池曜又想了想:「你被他父母領養了?」
裴笑說:「也不算是正式的領養,畢竟我父親還在世。只是給拖油瓶找一個願意安置的地方,他那邊的遠房親戚里有一對夫妻覺得我可憐,又曾經沒個一個小孩,所以心生惻隱,想要行善積德,收留了我。」
可裴笑在訂婚宴時也沒有提出要邀請養父母,也沒提及。
池曜想。
裴笑則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自成年離家之後,就再也沒和養父母聯繫過,對方也沒找過他。他在賺錢以後往養父母帳戶上寄過一大筆錢,算是償還被撫養的恩情。
或許站在養父母的角度來看的話,這就是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他能理解。
一個omega小孩會給家庭帶來許多麻煩,當初養父母能收養他已經是仁至義盡。
結果他呢,卻反而害了人家唯一的兒子,要是沒有他的話,說不定趙懷周會比現在更優秀。也難道當時他們那樣生氣,他沒辦法,他成年了,法律不會強制要求成年人監護未成年omega。
而後來,他聲名狼藉,家教嚴謹的養父母不想認他也很正常。
他自母親去世那一刻起開始漂泊,四處停駐,現在停留在池曜的身畔,也不知這次能休憩多久。
池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裴笑繼續問他:「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去見趙懷周?做生意?」
池曜搖了搖頭,誠實地說:「不是,我就是嫉妒他。覺得他和你之間應該有段不一樣的故事,所以特意找了他一回,再告誡了他一番,讓他知道你要和我結婚了,讓他死心。」
裴笑:「……」
裴笑正要說話,池曜又說:「我還罵了他一頓。」
裴笑迷茫:「你罵他什麼?」
池曜說:「雖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但我覺得他肯定欺負過你,所以你一見到他才會態度古怪。所以我就罵了他,他也承認了。」
裴笑盯著池曜,一時間分辨不出池曜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說謊。聽上去實在不像是真實發生的事,可是池曜在他面前從未說過謊。
池曜直A癌入骨,不會說話,不會哄人,但也不會巧言令色、欺騙他人。
裴笑腦袋短路了一下,因為他想不通池曜這麼做的理由,難以置信地問:「你無緣無故地跑去罵人家幹嘛?」
堂堂一個alpha總裁,怎麼能做出這麼掉份兒的事呢?
簡直就像是一條癩皮狗,走在路上看到不爽的東西就要狂吠兩聲來耀武揚威。
池曜不可能直說是自己嫉妒,所以只挑著講一下:「他欺負你我肯定得給你出頭。」
裴笑沒否定被欺負,卻說:「要你給我出頭嗎?」
池曜回:「我是你未婚夫,而且我是alpha,保護自己的omega不是基本原則嗎?」
裴笑被噎了一下。
這已經是第二次池曜這麼理直氣壯地說要保護他了,雖然裴笑並不覺得自己有嬌弱到要被呵護,池曜的這種說話該說是大男子主義還是alpha主義?抑或兩者皆是?尤其讓他覺得膩膩歪歪的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