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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懷安被揉亂了頭也沒生氣,很好脾氣地看著謝妙,謝妙又去解他的衣服,襯衫解開兩個扣子,兩邊袖扣也都解開往上卷了兩圈,然後她退後幾步打量他,點頭滿意:「嗯嗯,這樣順眼多了!」
不就是壓力多?情緒大,沒地方釋放?小問題,妙姐都能為你解決。
等解決完了他們再來討論表白跟戀愛的問題,否則謝妙覺得,這人會用那副很理智的表情聽自己說,良好的教養讓他不會對女孩子,尤其是喜歡的女孩子生氣,可被拒絕的挫敗、失落、無助、難過,也許會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讓人流眼淚的,永遠是一件最莫名其妙、最無所謂的小事。
也許是鑰匙丟了,也許是剛買的冰淇淋掉在了地上,也許是奶茶店的店員忘記放珍珠——一個人到了極限的時候,總是會因為一些小事嚎啕大哭。
聽她說帶他出去吃飯,宿懷安下意識要叫司機,卻被謝妙拉住了手拒絕,「帶你坐公交。」
水榭華庭離公交站也不遠,謝妙撐起自己的小花太陽傘,宿懷安紳士地接過去,這大中午的過了下班放學高峰期,車上人雖然還很多,但並沒有擠得跟罐頭一樣。
兩人換乘兩班公交,到了步行街。
謝妙請客了,不僅請客了,還請了海底撈。
眾所周知海底撈的價格比一般火鍋還要貴,謝妙心痛地捂著自己的手機餘額不想再看第二眼,宿懷安生平頭一回來這種地方,人聲鼎沸,他連海底撈都不會吃,也不會自己調蘸料,看到有服務生過來表演甩面的時候更是微微睜大了黑曜石般的眼睛,很擔心那面會甩到謝妙腦袋上。
謝妙教他怎麼涮毛肚跟嫩豆腐,燙好的娃娃菜要第一時間撈起來,甚至可以直接下手抓著生菜吃,謝妙愛吃辣,宿懷安卻口味清淡,謝妙把自己油碟里的肉夾給他,認真地說:「我估計這一頓得兩百多,所以你一定要嘗試一下,有時候你不是不能吃辣,是你不習慣,嘗試一下嘛。」
宿懷安乖乖吃了,隨後俊美的麵皮迅速染上鮮紅,謝妙差點兒笑出豬叫,連忙把自己的可樂給他:「快快快。」
他一氣灌了大半杯,仍舊沒能抑制住那可怕的辣味,雖然很不雅,也只能微微張著嘴快速喘氣。
謝妙覺得這樣的宿懷安看起來可愛多了。
這下宿懷安是再不肯吃辣了,主要謝妙無辣不歡,她能經受的辣度,一般川渝人都望塵莫及。
海底撈沒吃完呢,就到了第一節 課時間,眼見宿懷安沒來上課,連謝妙也不在,每個進班的老師都忍不住問這倆人去哪兒了,等回辦公室又問汪老師,汪老師下午沒一班的課,一聽說謝妙也沒來,登時臉就綠了,打謝妙電話。
謝妙正在埋頭苦吃,她一點也不擔心會變胖,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宿懷安看到來電顯示,正想說什麼,就見謝妙啪的一下給摁了。
汪老師又打來幾個,她都不接。
宿懷安望著她。
少女笑靨如花:「沒關係,適當的叛逆有助於身心健康。」
吃完海底撈,她又帶他去電玩城,因為是上學上班的日子,裡面人並不多,謝妙許久沒來玩了,發現自己還是蠻想念的。兩個人在投籃機里那裡比試,慢慢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對著他倆拍視頻,玩得滿身大汗後,謝妙又請宿懷安吃了一支冰淇淋,這回不是半價,而沒要他還錢。
一整個下午,宿懷安徹底體驗了一番曾經的謝妙是如何混日子的,甚至於她還理直氣壯地領了一張跆拳道班的宣傳單,上面說可以免費上兩節課,再根據情況決定是否要報名,結果反正也沒事,謝妙就拉著宿懷安去了,人家男老師問新來的聽課的人里有沒有武術基礎的可以切磋一下,宿懷安一個沒拽住,謝妙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奔了出去。
三分鐘過後,跆拳道老師倒在地上雙眼放空懷疑人生,謝妙趁機拉住宿懷安溜走,順便告訴對方:「我學近身格鬥的。」
走到大街上,謝妙無法無天的大笑起來。
調皮搗蛋,闖禍惹麻煩,向來是她的最愛。
她還把之前自己的殺馬特非主流照片給宿懷安看,問他:「有沒有懷疑起自己的眼光?」
不等宿懷安回答,她便說道:「誰沒有個過不去的時候啊,有人拉一把,就過去了,沒人拉,也許自己能想明白,也許自己也會跟著掉進去,但歸根結底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想要什麼東西,總得自己去爭取,等著天上掉餡餅可不行。」
她戳戳宿懷安的胸口,歪著腦袋:「雖然我昨天拒絕了你,但誰知道以後呢?難道你就這樣放棄啦?那這種喜歡我可不要,我喜歡那種追妻火葬場的劇情。」
她把戳他的那根手指豎起來對準他晃了晃:「而且,未滿十八周歲之前不談戀愛,我可是個遵守校規的好孩子,新世紀的好少女,萬千青少年的學習對象。」
宿懷安被她給逗笑了,眸光分外溫柔:「滿十八周歲之後呢?」
「那就得看你表現了。」謝妙攤手,「老話怎麼說來著,男追女隔層山,你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就憑一句我喜歡你,我就得從了吧?沒有這個道理不是?所以你要注重自己的身心健康,同時還要維持住優異的成績,優秀的人都只跟優秀的人玩兒。」
她在心中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空頭支票先開了,十八周歲之後什麼樣那得十八周歲之後再說,離高三畢業還有一年多呢,她不信自己這一年多完成不了拯救宿懷安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