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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故意的。」宿懷安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她摔倒的角度跟姿勢都不對,如果是意外摔倒,不應該把謝妙撲在地上。」
女生嚇了一跳,連忙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做個實驗嗎?」
宿懷安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俊美的少年足有一米八還高,清冷的眉眼如遠山雲霧般淡薄,使人見之忘俗,面上不帶笑的時候,看得人自慚形穢,仿佛與他多說上兩句話都是高攀。
然後謝妙眼睜睜看著女生不狡辯直接承認了:「嗚嗚……我也不想的,是她們、是她們威脅我……我要是不這麼做,她們不會放過我的……嗚嗚……」
「她們是誰?」
「是、是體育班的尚思潔還有樊小夏……」
謝妙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茫然與問號:?
誰?
尚思潔是誰,樊小夏又是誰?她認識嗎?
日天日地的妙姐突然開始懷疑人生,以前她不做人的時候都是別人怕她,從來沒人敢欺負她,現在她洗心革面了,卻被人欺負、被人針對了?
妙姐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置信,有種權威被挑戰的憤怒,還有點東山不再的失落,以及傷口隱隱作痛的委屈……委屈的她簡直眼淚珠子都要掛睫毛上了!
居然有人敢欺負她,背地裡對付她?她、她妙姐的面子還往哪兒擱!
汪老師皺起眉:「體育班的?怎麼回事?」
旁邊有女生迅速把昨天下午女子四百米接力賽的矛盾給說了,汪老師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本來就是教導主任,別看成天笑眯眯的,但整個高二學生沒一個不怕他,在他看來,這就是點小摩擦,同學之間鬧矛盾很正常,可一點小矛盾完了不依不饒,又在比賽上找人對付謝妙,這就不僅僅是小矛盾了。
這事兒不能不管,要是不管,以後一中的校風都要跟著歪了。
決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
謝妙沒想到這事兒就鬧大了。
因為還要比賽,不能影響其他同學,所以謝妙、宿懷安,還有昨天參加了女子四百米接力賽的幾個女生,並昨天圍觀了全程的鄔倩倩及三個小跟班,還有今天撞了謝妙的女生,以及體育班的那兩個,都被叫到了辦公室。
其中謝妙待遇最好,為了照顧她的腿,老師們把事件處理地點定在一樓辦公室,焦老師正好也在,這下徹底變成了三堂會審,謝妙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辦公室里的氣氛很是凝重,哪怕是她也沒敢開口說話。
對於女生的指控,尚思潔與樊小夏只狡辯了兩句,就開始破罐子破摔,面對這兩人的態度,汪老師顯然非常生氣,他厲聲批評她們,聲音大到連謝妙都覺得心裡發慌。
從到一班開始,汪老師跟她說話就是笑眯眯的,這還是頭一回看到他老人家發脾氣……明明個子不怎麼高,長得也很普通,為什麼發起脾氣來那麼嚇人啊……
妙姐活這麼大,就沒看過這麼凶的人,哪怕是她以前調皮搗蛋逃課染頭髮的時候,焦老師也不過是聲音稍微大點兒,爺爺奶奶小時候罵她,也不會這樣,都是輕飄飄的隨口一句。
她是真的有點怕,下意識捉住了身邊宿懷安的衣袖,還朝他靠了靠,慫的一批。
宿懷安略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任由她拽著自己的衣服,又發覺到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系統:【宿主就這嗎?】
謝妙慫耷耷說:「你懂什麼,這叫班主任的雷霆之怒,對我造成了百分百的暴擊,我血條都被清空了。」
別說是她好嗎?縱觀整個辦公室,除了宿懷安沒有一個學生不怕的!
汪老師罵夠了,尚思潔跟樊小夏也被罵哭了,而且還被請了家長,等他們家長一到,汪老師把這事兒給說得老嚴重了,又過來掀謝妙褲子,要給兩家家長看她的傷口。
宿懷安擋住了汪老師的手,溫聲道:「老師,我來吧。」
汪老師心裡暗暗讚許這孩子懂事又有眼色,對那兩對夫妻說:「你們可別覺得是我小題大做,孩子可千萬不能太慣著,你今天欺負人,大人不給她好的引導,明天成了習慣,想改就難了!這人,學好不容易,可學壞,那真是一眨眼的事兒!你說這兩個孩子這叫什麼,啊?往小了說,那叫心胸狹隘,往大了說,不就是校園暴力嗎?」
他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威脅別的同學給她們幹壞事,這要是傳出去,她們自己的名聲要不要,我們一中的名聲還要不要?別因為自己是特長生,就覺得自己有底氣!我們一中的升學率每年都是全市第一,還差你家這幾個小孩?你們到學校來是來學怎麼欺負同學的,在背地裡給同學下絆子的?學校教你們這些了嗎?先做人,再做事!年紀也不小了!」
謝妙則越聽越心虛,她臉紅的厲害,只覺得汪老師這一字一句,說的好像不是尚思潔跟樊小夏,而是曾經的自己。
就算現在自己已經改了,但曾經就是做錯了。
系統說:【知恥而後勇,無羞惡之心,非人也,宿主能夠察覺到羞恥與愧疚,說明宿主真的已經改變了。更何況在大錯尚未釀成之前,宿主已經受到了來自本系統的懲罰,如果宿主已經做了無法挽回的事,那麼本系統是無法與宿主綁定的。】
教育系統,從不教育人渣。因為人渣不需要被教育,人渣只需要被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