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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禾:「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很不好。」
低頭語速加快:「我得找著他。」
俞泉:「除了你還有什麼事能刺激他?」
言禾抿唇。
「他父親,以前,對他做過一些,很不好的事。」
周池光見他說話艱難,道:「我先給孔冬松打個電話,讓他去問問以前我們常去的酒吧。」
言禾點頭。
俞泉安靜站著,言禾抬頭看了眼鍾,已經過了飯點。
他心裡的不安泛著漣漪一圈一圈擴大。
周池光吩咐完人,回來。言禾喝水,神色鬱郁,俞泉也不說話。
周池光:「長話短說唄,不然我們怎麼知道帶你去哪裡找戚泠。」
言禾閉目,右手捏了捏眉心:「好。」
說過戚雲威的決定,又把止梅的事情說了一遍,俞泉不斷蹙眉,周池光則不斷望俞泉。
最後一個音消,客廳里沉寂。
周池光有幾分不敢置信,俞泉沉默低頭看地板。
言禾深呼吸不斷平復情緒,已經儘量輕描淡寫。
周池光:「這……夠……變……」
俞泉抬頭打斷:「行了,找人吧。」
周池光閉嘴。
孔冬松的電話回來,開外放,沒找著。
俞泉:「先靜靜,讓我想想他能去哪兒。」
拿了根煙去陽台。
周池光靜靜起身給言禾添杯水放著。
等抽了幾根,俞泉進客廳,踟躕道:「你們說,會不會去,他爸墳頭了?」
周池光一擊掌,指著俞泉道:「靠譜。」
言禾看兩人,遲疑:「那我去看看。」
周池光拽住言禾:「行了,一起走,讓老俞開車。」
言禾:「我……」
周池光:「你現在這狀態還是算了吧,老俞穩。」
言禾還想開口。
俞泉一語定音:「我來吧。」
周池光進屋套了個T恤,換條牛仔短褲,俞泉拿著鑰匙,周池光拽著心神不定的言禾,三個人用俞泉的車。
路上,周池光問言禾:「你以前有潔癖是不是?那種,身體上的?」
言禾點頭。
周池光若有所思:「所以他瞞著你。」
言禾沉默。
俞泉:「你少問兩句,找著戚泠再說。」
周池光頓時安靜如雞。
進陵園,在門口登記,俞泉套近乎問了一句。
保安答:「有啊,才來了一個,你看,還有記錄呢!」
往上一頁翻,亡者寫的戚雲威,來訪人是戚泠。
言禾瞄到一眼,拔腿往裡跑。
保安:「哎哎,你這個……」
俞泉攔住:「讓他去吧,我給他簽字,一樣的一樣的,大哥,來,抽根煙。」
保安拿了煙,把本子推俞泉面前:「那你可把三個人簽齊全了。」
俞泉:「一定的。」
言禾根本想不到見到戚泠是個什麼光景,但是腦子沸騰的全是他的名字。
和他的淚臉。
喘著氣,從來沒這麼跑過。
看到戚雲威的墓碑,墓碑前空蕩蕩,言禾不由步子慢下來。
站在石碑前,空無一人。
言禾不由大喊:「戚泠!戚泠你在嗎?」
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觸目所及,沒有戚泠的影子,言禾不由沮喪。
「你出來,有些話我還沒和你說……」
後半句又低下去。
俞泉和周池光趕上來。
俞泉在石碑前看一眼,指著碑前的水漬說:「是酒,人已經走了。」
言禾蹲下身,用手掩面,氣氛沉重。
周池光寬慰他:「戚泠不會有事的,怎麼說也是,嗯,不會自虐的。」
實在算不上寬慰。
俞泉瞪周池光一眼。
周池光委屈轉頭。
俞泉:「你吃過飯嗎?」
言禾搖頭。
周池光:「哎哎哎,你這……真是……走,我們先吃飯去。」
言禾站起來,神色懨懨:「不想吃。」
周池光:「別介,戚泠找不著,先把自己累壞了,找著人你們難免吵,吃飽有力氣聲音後勁足!」
俞泉:……
周池光:「我說的不對?你那什麼眼神?」
俞泉:「行行行,走罷,先吃飯。」
戚泠敲開辛昂家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傍晚,夏天天色尚亮,不過也不會長久。
辛昂開門,沉默片刻,不可置信:「戚泠?」
戚泠點頭,開口沙啞:「沒地方去,辛老闆收留下?」
辛昂連忙把門打開,被戚泠周身的氛圍震懾,沒多問,戚泠熟門熟路坐他家沙發上,雙手捂臉。
辛昂是戚泠認識的一個酒吧老闆,以前很熟,後來和孔冬松一起決定收心,聯繫就少起來,言禾回來後,幾乎沒什麼聯繫。
辛昂是少數幾個戚泠能確定是獨身一人的。
辛昂的戀人死了。
心也死了。
圈子裡都知道。
辛昂關好門,戚泠仰面在沙發上,用手遮著眼睛。眼眶周邊是紅的,一看就是哭過。
辛昂低低道:「俞泉和周池光都在找你。」
戚泠:「不想見,別說。」
辛昂還想說什麼,電話響了。
名字就是俞泉閃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