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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涯無所謂露著一口白牙笑:「寧大人不是月底成親嗎,我先送賀禮來了。」
寧植嘴角僵硬:「我和雲大人還沒熟到這個地步罷。」
「是啊,所以我不準備參加寧大人的婚禮了,補個禮物給謝大小姐。」
寧植還記得上次雲涯硬塞給他小暖的那個錦囊的事情,當時雲涯站在池塘邊,咧著個嘴角笑得邪氣,二指拿著錦囊懸在池塘上問:「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反正也不想給你?」他當時氣得上前搶過,轉身就走。
那這夜明珠……寧植心塞,將蓋子合上,安陽王府什麼沒有,夜明珠好似也不特別名貴。
手顫了顫,寧植咬牙:「這不會也是小暖送來的罷?」
雲涯送這么女氣的東西就是要讓他難受,他眉眼輕揚:「你說是就是。」
寧植看著雲涯,雲涯也笑看寧植,兩人不說話。
寧植深吸口氣,將夜明珠的盒子放在案板上,愣了半晌,道:「雲大人不喜在下,何必如此?」
雲涯抿唇笑:「這可是沒有的事,寧大人該不會是誤會什麼罷。」
寧植不想繞話,直接挑破:「怎麼,雲大人不喜歡小暖?」
雲涯被這話直接得傷身,帶笑的神色一斂,兩人對視都有了些爭鋒相對的意味,雲涯又一咧嘴直接認了:「是啊,喜歡。」
寧植嘆口氣:「我和小暖有緣無分,你不必如此試探我。」
雲涯:「反正心意總是要帶到,我也不想,這就告辭。」
話說的棱模兩可,雲涯轉身就走了,每一句都沒有切實說是誰的心意。寧植看著雲涯,總覺得,這事沒完。
事實上,確實也沒完,第二日又有不少朝堂上的事壓到了寧植身上,寧植翻看一下摺子,慪得吐血,本來都是雲涯手上的事情,也不知怎麼,讓陛下分到了他這兒。這些事進行了小半,已經有了些頭緒,可這一扔到他手上,就要從頭開始,給的時限還縮短了。
回家的路上還總是遇到以往不熟的官員來拉人去玩,又偏偏是想認識結交的,再過一月不到就要成親,只得狠心拒了。
寧植這般過了幾日,實在受不了,拉著相熟的好友去酒肆喝了幾杯,吐了吐心事。
這日,雲涯又銜著根野草,在大理寺後牆邊上靠著。整治的人手段還沒使出來,他今天準備了一場好戲,也不知寧植接得住不。
再過會就該散值了,他卻覺得有些無趣乏味。
倏爾有腳步聲往這邊來,雲涯心知肚明,是有人要早早溜了,他吐了野草,閉著眼也不看,就等著大理寺整時散值。
那聲音卻分明傳入耳,帶著點惋惜的意思:「哎,你說子玉怎麼那麼可憐呢?」
「寧大人怎麼了,你們昨日不是去舉杯對飲了嗎?沒相敬歡啊?」另一個聲音道。
那聲音又道:「吶吶,你是知道的,子玉這麼大都沒成親,可不是在等安陽王那小郡主嗎,熟料是這麼個結局。」
「什麼結局,我瞧著謝家大小姐也不差啊!」
「你是來的晚,根本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謝家大小姐是不錯,可根本不是子玉心尖上的人。要說這夏暖郡主,也是個狠心的主!」
雲涯驀然睜開眼,側了側臉,仔細聽著牆那邊越來越清晰的話。
「狠心,不能吧,都說郡主人好身子弱啊。」
那聲音接著說:「怎麼不狠心,身子是弱,你說,不喜歡子玉就算了吧,不答應就不答應啊,她爹是安陽王,誰能把她怎的,可也不該這樣糟蹋人!」
「你說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聲音壓低了:「你是不知道罷,最初寧太傅就和太后意見不合,太傅中意的就是安陽王的郡主,太后卻中意謝嫻,不過這種事哪有姑姑做主的,這不就讓子玉等了這麼多年嘛,安陽王勢大,又獨,豈不是比右相家更好?」
另一個聲音連忙道:「是這個理。」
那聲音又道:「可郡主滿了十六歲偏偏不喜歡子玉,不喜歡也就算了,太后為了激子玉特意找了郡主去問,結果她卻說謝嫻好,這才絕了子玉的心思。我覺得吧,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硬是要推著謝嫻給子玉呢,再過幾年,指不定子玉又能遇上自己喜歡的姑娘呢!」
「你這樣說,還真有點狠心。」
「怎麼不是,謝大小姐雖好,可右相家那麼勢大,少不得左右寧家。」
另一個聲音壓低道:「別說了,這些朝堂世家的事情,少說一句罷。」
「呿,我就是替子玉不值罷了。」
雲涯皺眉,轉身走了。這時已經快到了散值的時辰,雲涯走出去拍了拍自己找來的那個戲子的肩,對他道:「你先回去罷,今天不急。」
「可是,大人不是要我……」
雲涯冷聲:「我有其他的事要辦,不會聽人話?」
那戲子不敢再多言,討個沒趣走了。
雲涯走在路上,整個人是懵的。
如果這人說的是實話,也就是說,夏暖騙了他,從一開始在寧植這件事情上就沒說實話?雲涯皺眉,不對,如果是騙他,為什麼哭,那時夏暖哭是真的,傷心也是真的,分明是真的喜歡寧植才是。可……
雲涯更加想不明白,按理說來,夏暖和寧植家世真是門當戶對,就算不能……雲涯摸了摸下巴,如果夏暖在這件事上騙了他,那不能生孩子會不會也……雲涯皺眉,想到了蕭羽特意問他的話和蕭羽的反應,那分明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