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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涯面色一黑,咬牙道:「再大聲點整個踏雲樓就聽見了!」
水南晃腦袋笑:「你以為水千水西水北能睡了?」
雲涯臉色更不善,道:「你連續爬老子牆也就算了,今天還帶你男人爬,你當我院子是什麼地方?」
水東上前打圓場道:「吶吶,別生氣,我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烤鴨,你沒在,我們等你呢,熟料……」水東一走近雲涯身,抽了抽鼻子,面色古怪起來。
雲涯和水東對視,不置一詞,水東麵皮抽了抽,顫著手指著雲涯道:「你、你、你,祖宗啊,明天安陽王不會踏平我們踏雲樓罷!」聲音小的只有他們聽得見。
雲涯退後一步,蹙眉道:「沒那麼多別的,只是內力流失!」
水東瞪眼道:「這麼多門功夫能內力流失的只有……」
雲涯道:「唔。」
水東半晌無言,才道:「你,真捨得。」
雲涯:「唔。」
水南上前道:「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水東連忙上前拉住自家媳婦,連哄帶騙道:「沒什麼,對了,我才想起來給你帶了其餘的東西回來,快快,走罷。」
水南一頭霧水就被水東扯走了,還不忘道:「你怎麼好像被嚇到了?」
水東內心:媳婦兒我確實被嚇得不輕!
雲涯抬手聞了聞袖子,沒了夜風的吹拂,那甜香味更重了,像他們常用毒用藥的人,一下子就能聞出來,他瀲灩笑了,轉身回房去洗漱。
雲涯睡前,將衣服扔在了床頭,伴著那甜香味,他眉目舒緩。
雲涯做了個夢,夢到十七歲那年第一次到青樓,懵懵懂懂走在各色的香閨之間,林林總總的男男女女糾纏一處,他面無神情走過一間又一間屋子,水東跟在他身後,水東臉越來越紅,偏偏他什麼反應都沒有,水東還一直說他不是個男人。
挑開了另一處房門,隱約之間紗帳內有個女人,雲涯握緊劍,走近一把撩開紗幔,雲涯呼吸緊了,夏暖潮紅著臉躺在紗幔之後,衣衫半開還能看到墨綠色的肚兜,雲涯第一個反應是去擋身後水東的眼,可轉身卻沒有水東的影子。
再回頭,夏暖醒了,對著他軟軟糯糯喊了一聲雲大哥,雲涯腦子中弦崩斷一根。
……
雲涯醒了,天光大亮,枕頭邊衣衫上的甜香味已經散了,他揉了揉額角,看著身下一片濡濕低低嘆了口氣。
雲涯起來換了身衣裳,點了個火摺子將睡袍燒了,臉色緋紅。
看著火光,雲涯心中默默道,師父啊,你徒兒終於正常了!
雲涯收拾好一切,找到水東道:「你跟著我,我們去一趟長公主府。」
水東昨天被嚇得不輕,今日看雲涯還沒回神,傻傻點了頭。
此刻,長公主府。
長公主起身了,梳洗之後,讓人找來了車心。
昨日一回來就被夏瑋氣的來胸口疼,也顧不得處置井然的事情了,今日方好些,長公主夏清此刻也不得不嘆一聲歲月催人老。
車心進屋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跪坐一側,低低道:「母親。」
夏清點頭,道:「我問你,這件事,你知道什麼始末嗎?」
畢竟在夏清的眼裡,她們素來和安陽王府沒什麼交情,也談不上怨恨,可是井然的做法,她實在有些不能理解。
車心嘆了口氣,道:「請母親責罰,真要論起來,也有我作為長姐的不是,妹妹喜愛雲大人,我無意中從柏林口中得知安陽王中意雲大人,而雲大人和夏暖也接觸得多,所以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給妹妹,妹妹,大概是氣不過吧。」
夏清一拂衣衫,搖頭:「這個逆子當真是要氣死我才罷休,從來做事情就莽撞,這下子可算是栽了!」
話是這麼說,畢竟是親生的女兒,夏清再嘴上罵著,心裡也是護著的。
夏清道:「叫井然來。」
井然來了,一見車心規規矩矩跪著,心裡七上八下的也安分跪好,她素來怕夏清責罰。
夏清問:「知道錯了?」
井然看夏清一眼,有些不甘不願道:「是夏暖自己不小心掉進去,怎麼能怪女兒,我、我又沒推她下去?」
夏清見井然還不承認,怒火中燒,走近幾步居高臨下看著井然,出口的話卻平靜:「怎麼,跟你絲毫無關?」
井然咬唇道:「那處水還沒到腰,一站起來就沒事了,誰知道她那個嬌貴樣子是擺給誰看,好像一副出了大事……」
夏清再也聽不得井然的話,一揮掌當頭給了井然一個響亮耳光,罵道:「混帳,還狡辯!」
井然被打的側過了頭,愣愣沒反應過來,淚水哇一聲就涌了出來,捧著自己的臉哭著叫:「母親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你從小從來沒打過我……」
夏清恨鐵不成鋼伸手指著井然的鼻子怒道:「你不知道,你有臉跟我說你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性子難道我還不清楚,從小帶你進宮你就喜歡去荷花池邊玩,有一年春寒,你就是從那處摔了下去病了整整一個月,我寸步不離守了你幾夜。
「別跟我扯什麼鬼話,那處草高,石頭雖多,可是上面布滿青苔,極容易滑下去,從此之後你怕落水就再也不去那處,我說的是可不是,現在你帶著夏暖過去,糊弄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糊弄我,當我真的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