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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搖了搖頭,有些孱弱道:「沒事,緩緩就好。」
水西和洵青又拉里拉雜說些話,過了會水西送她們去樓下馬車,夏暖看著水西欲言又止,水西人鬼精,看似不經意道:「對了,上次阿雲的傷口還多虧了你們的藥,已經好多了。」
夏暖這才點頭上了馬車,還有些低低咳嗽。
水西送走人,回頭一看,雲涯就在他身後站著,水西躲避不急,被踹個正著。
水西:「嗷嗷嗷,我這可是功臣啊,阿雲你都捨得下手?!」
雲涯瞪他:「叫那麼大聲,是生怕夏暖他們猜不到我在隔壁是吧!」
水西抱著腿往遠處跳嗷嗷嚎著:「小郡主臉色可不好,你還不跟上去。」
雲涯又瞪他眼。
水西當然沒被磋磨太久,雲涯追著夏暖走了,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看來,夏暖分明就是有事瞞著。
不只是傻丫頭,還是個小騙子!
雲涯直覺準的很,跟著夏暖回了府就聽得她和洵青的對話,有幾分急促,正是他猜疑的內容。
安陽王府。
洵青擰了個帕子給夏暖,心疼道:「郡主,你何必騙謝家大小姐呢?」
夏暖無力接過帕子擦臉:「哦,那該說什麼?」
洵青有些默了。
夏暖失神一會,慢慢道:「我知道表姐要說什麼的,不外乎是,我寡情罷了。可是……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
洵青:「郡主,你難受就別說了。」
夏暖搖頭,抓著洵青的衣袖問:「洵青,小爹說騙人不好,可是我今年的謊話快趕上過去十多年的了,咳咳……」
「洵青,你說,謝嫻姐來找我是不是要說子玉哥當時為了我多麼難受,多麼……多麼……她是不是來替子玉哥要個公道的,當時子玉哥瘦了好多,我都看著的,可是……可……我不好,是我不好……」
「郡主,別再說了!」
「子玉哥會不會恨我,如果子玉哥恨我,雲大哥……咳咳咳……」
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咳嗽聲,雲涯的心被揉皺又展開。他站在門扉隱秘處,眉頭皺起來又鬆動,反覆如此。驀然洵青大叫一聲,雲涯整個人都被拉回神了。
「郡主!郡主!……求你別想了,霜河!霜河!……」
洵青叫了半天霜河來了,她們立刻往外匆匆小步跑去,神色慌張得不行,雲涯站的那麼明顯洵青都沒發覺。
裡面安靜極了,詭異的安靜,雲涯卻覺得腳下重逾千斤。
頭腦里一個聲音迴蕩輾轉,所有的隱藏,都在這門後面。
雲涯深吸口氣,慢慢往裡走,他常年練功,走的又緩,就算是武功深厚的人也不一定聽得出這腳步聲,可是呼吸卻凌亂極了,微微刺耳。
入眼的那個瘦削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在壓抑什麼,很久才輕咳一聲。雲涯往旁邊走兩步,夏暖的側臉蒼白如紙,嘴唇卻艷麗如血……
雲涯蹙眉,又往旁邊走了一步。
他持劍的手發顫。
夏暖手中一方素斤,紅梅點點,一團一團暈染開,她唇角湮出一條線,艷若胭脂。
雲涯眼中霧氣上涌,他咽了口口水,喉頭抖動,嘴唇震顫。
「小,小暖?」
夏暖驀然抬頭,四目相對,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睜圓眼,驚恐攫住她。
一瞬不到,夏暖低頭咳起來,在雲涯眼前活生生吐出口血來,染得她素指璀璨。
雲涯的呼吸亂極了,幾步上前,給她拍背,拿過她手上的帕子,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方素帕給她擦嘴角擦手,他的手不斷發顫,幾次都滑開想擦拭的地方。
夏暖閉著眼不願看他,慢慢要自己壓抑咳嗽,再次要睜眼的時候,才慢慢緩過來。
雲涯神色冰冷木訥看著她,再不是記憶中的模樣,夏暖努力咽下口血水,輕輕喘息。
相顧無言。
雲涯兀自壓抑了好久,才拿著帕子啞聲問:「這,這是什麼?」音色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破碎。
夏暖倒是平靜了,不哭不鬧:「血。」
雲涯深吸氣:「我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麼會吐血?」
夏暖輕嗤笑:「雲大哥,不是吐血,是吐毒血。」
雲涯右手握拳死緊,額上青筋跳動,低吼:「我知道是毒血,我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我會不知道這是毒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吐毒血!你倒是說啊!」
夏暖看著雲涯發紅的眼眶,猶如困獸一般。
她笑的越發像個花妖,也不知道是笑什麼,尾音還帶著捲兒,她一邊笑,左側眼眶一邊落下溫熱的水汽道:
「雲大哥,自然是譬如蜉蝣,朝生而暮死。」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心疼~
今天又校正了後幾章,準備打包打包東西,失蹤幾天,免得被刀片炸了~
啊,我養了只貓,叫七夕,樣子請看我的網頁版專欄頭像,大家可以叫我七麻或者小七麻~~~
說到專欄,我一點都不急懸掛微博(其實是懶~),後期開起車來,我自己都怕(神秘的微笑~~)
馬上要200個收藏了,今天看我最初發文只有2個藏的截圖,有點感慨,一步一步就這麼多了,我在想,要不要寫點段子,但是你們剛看完正文又看段子,會不會……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