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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雲涯問:「冷嗎?」
夏暖低聲回:「恩。」
雲涯不多言,夏暖不一會就覺得雲涯抱著她的手傳來絲絲熱度,她整個人放鬆了些,昏昏沉沉起來。
一到御書房,相熟的太監還在,雲涯道:「來兩個宮女,郡主落水了,給她換下濕衣服,快把耳房當差的太醫找來。」
那太監自是認得夏暖,當即也知道不妙,人來得快,宮女們將夏暖放到御書房內的一張床上,接著就有人捧著熱水進出,雲涯立即退了出去,站在御書房門口候著。
站在御書房外,被風吹一吹,雲涯抱臂將事情理了理,井然絕對不會無故出現在那處,而夏暖也絕不是貪玩落水的人,配上洵青走前看井然的眼神,雲涯想,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井然慫恿夏暖去,另一種則是井然推了夏暖一把,不論哪一種,井然都脫不了干係。
正想著,一路跟來的井然就到了,怯怯看著雲涯,關切問:「大人,夏暖妹妹還好嗎?」
雲涯不答,看著井然,眼神銳利,直把井然看得心悸退了半步。
雲涯看著井然的神情,暗自嘆了口氣,這種模樣,肯定有問題。
雲涯生硬道:「等會兒安陽王爺就來了,郡主還是先找到長公主罷。」
井然被這洞若觀火的話驚得手一抖,勉強笑著道:「雲大人說什麼呢,呵~」
雲涯抱臂不再說話。
人來的很快,尤復禮一大把年紀提著個藥箱,連禮也來不及告,急急就往御書房中去。緊跟著的就是浩浩蕩蕩一堆人了,正中的夏立一身明黃,臉色差的很,雲涯和井然作禮,夏立喚起他們,只道:「無須多禮。」
雲涯往後看,夏瑋和蕭羽自是在列,長公主和車心也在,長公主一臉也是難看,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剜了一眼井然。蕭羽急急進去了,夏瑋倒是還沉著等在外間,夏瑋身邊赫然是一身濕的洵青,洵青已經冷靜下來。
御書房的太監出來,道:「陛下,郡主還未安好,不如移步側殿?」
夏立點頭,帶著眾人進到側殿。
大家分坐好了,夏瑋拿起茶喝了口,道:「燙了。」
宮女戰戰兢兢告罪,夏立臉色不好看著夏瑋,夏瑋等了一會,才道:「下去換了吧。」
夏瑋道:「洵青,你這樣成什麼體統,讓總管帶你下去換身衣裳,等會陛下還要問你話呢!」
總管忙不殊帶了洵青下去,本想和稀泥過去的夏立尷尬笑笑,問什麼話,他壓根不想問!
夏瑋又道:「雲小子,聽說是你及時趕到了?」
雲涯愣愣,才會意夏瑋可能指的是封住夏暖穴位的事情,答了句:「不敢當。」
夏瑋將茶盞一放,冷冷道:「是啊,本王想你怎麼走那麼慢呢,偏生我女兒掉下去了你才到!」
雲涯:……
不一刻,蕭羽走出來,在夏瑋耳邊說了幾句,夏瑋跟陛下又耳語幾句,陛下點頭,蕭羽對著雲涯道:「跟我來。」
雲涯一頭霧水,還是跟著蕭羽走進去,進了御書房,蕭羽才說:「你們青燕的封穴手法不一樣,我解不開,你來解。」
夏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了,著的是月白的中衣安靜躺著,像是睡了,尤復禮手上拿了針,正待著他解穴,雲涯只覺得頭皮發麻,肝火蠢動。
只見雲涯抬起手,深吸了幾口氣,快准狠點了幾下,立刻遠遠退開,他將手背在身後,耳尖紅彤彤,只是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誰也沒看到。
蕭羽沒趕走他,雲涯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夏暖穴道一解開就開始低低咳起來,尤復禮上前施針,雲涯看不清夏暖的神情,他慢慢收緊了手,呼吸有些急。
忙活了快小半個時辰,夏暖才壓住咳嗽,蕭羽一直拿著濕帕子給夏暖擦額發,雲涯定定看著夏暖被汗水濡濕的發,筆挺站著,微微抿唇。
「拿杯白水來。」蕭羽道。
宮女都在忙,雲涯拿過杯子斟滿溫水,上前遞給蕭羽,蕭羽看到雲涯一愣,也沒說什麼,將水小心翼翼餵給夏暖,又給夏暖擦了擦額發上的汗水,才起身。
蕭羽道:「走吧,回去。」
雲涯又看一眼閉眼欲睡得夏暖,隨著蕭羽一齊去了偏殿。
雲涯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洵青已經回來了,蕭羽道:「多虧了尤太醫,暫時沒事了,尤太醫正在給小暖配藥。」
夏瑋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待蕭羽坐下,夏瑋執起茶盞,往外一扔,不遠不近恰好碎在井然的腳邊,井然嚇得來肩背一縮。
長公主正色道:「皇弟,你這是何意?」
夏瑋道:「我正想問皇姐,這是何意?難道是我女兒礙著眼了,井然將小女往湖邊帶還往沒有圍欄的地方走?」
長公主沉色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夏暖郡主腳滑掉了下去,難道是井然推下去的?」
夏瑋不說話了,指了指洵青道:「你說。」
洵青點頭道:「郡主掉下去的時候拉了井然郡主一把,井然郡主掙開了。」
長公主微眯眼,刺著洵青道:「丫鬟嘛,難免有看錯的,當時就幾個人,我家丫鬟怎麼沒看到呢!」
洵青一抿唇,夏瑋開口:「我這丫鬟,雖說是我安陽王府的人,但並沒有簽過賣身契,不瞞皇姐,這丫鬟是我從錦華樓帶出來的,雖然年紀小,可眼力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