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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回神,不好意思笑了笑:「太后見諒,我實在……」
太后搖頭:「沒什麼,謝家嫡女已經和戶部尚書王家公子商量婚事了……聽聞前幾日才下了聘禮。」
夏暖想不起,也不多說這話頭。
太后提完此句,也不想繼續,周轉開提了提其餘的話。
話至一半,有太監在太后耳邊說的一句話。
太后臉拉了拉,不冷不熱道:「讓她莫要瞎操心了,這好不易又才懷上,都多少年的事兒了,歇了這些心思罷。」
夏暖聽不到,雲涯聽得真切,那太監說皇后想召見郡主。
太后說完這句話,又拉著夏暖問長問短一陣,便乏了,賞了好些東西,讓他們退了。
出了太后殿,夏暖歪頭問:「子玉哥連個訂婚的人也沒有?」
雲涯笑看夏暖一眼,不答話。
又走了幾步,雲涯忽道:「我記得宮門出去,有個老頭做糖葫蘆做的好吃,要不我帶你去仙鶴樓用個晚飯,吃完想去踏雲樓一趟嗎?」
「好啊好啊。」夏暖眼神晶亮,一提著出去,就莫名亢奮。
雲涯揉一把她頭,牽過夏暖手,開始給夏暖背上了仙鶴樓的特色菜品。
夏暖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早忘了剛要問什麼。
仙鶴樓用過晚飯,夏暖吃的撐得很,雲涯帶著她往踏雲樓走得一段,她就迷迷糊糊揉眼睛,走到一半,雲涯乾脆蹲下身,夏暖有些不願,雲涯唬臉,夏暖磨磨蹭蹭爬上他背,雲涯走幾步,夏暖就安然睡了過去。
雲涯失笑。
走到半程,夏暖睡熟,手抓不穩,雲涯讓霜河幫忙,將夏暖換了個姿勢抱在懷裡。
水千站在踏雲樓進門處,正在打理自己的馬匹,她和水西才從外地回來,花遠開始慢慢被雲涯帶著打理踏雲樓,她的擔子慢慢輕下來。見到雲涯的那一刻,水千有些怔愣,手中的馬刷子滑落手。
雲涯對她微笑,是久不見過的溫雅雋秀之態。
她張口無言。
雲涯拍了拍懷中人的臉頰,輕聲喚道:「醒了,到地兒了。」
夏暖迷迷糊糊睜眼,雲涯伸手去捏她鼻子,捏的紅紅,夏暖嘟嘴去拂他手,雲涯又笑起來,平白多了幾分瀲灩姿容。
水千本想說的話,忘了。
夏暖能認踏雲樓的人,只是過往都記不住,然則也沒什麼過往相處好記下的。
夏暖道:「水千,我帶了禮物來~」
是一早準備好的。
霜河走上前,雙手奉上,水千抬手看,是個腰配,取的是個祥瑞兆頭,玉色自是不用說,怕是珍寶齋也得尋好久的老水頭。
水千笑:「我帶你們進去吧,堂主也好久沒回來了,花遠住你院子,每天都念著你。」
雲涯:「他是該約束一番了。」
夏暖點頭,又有些一蹦三跳的興奮:「水南姐姐呢,好久不見了~~」
雲涯一把拽住她手:「別亂跑,這裡面走丟了不好找。」
「噢~」
水千看他們交握的手一眼,對夏暖笑了起來。
見得水南,水南拉著夏暖絮絮叨叨半天,水東乾脆不管他們,兀自去酒窖里抱了罈子十年的陳釀,邀雲涯共飲。
兩人坐在雲涯院子那顆樹下,周圍石燈盡數被點燃。
水東笑的有些傻,雲涯看著他,帶著打量。
雲涯:「有喜事?」
水東點頭道:「水南懷上了,等過了三月穩了,就告訴全樓的人。」
雲涯一怔,片刻後笑起來,端著酒杯道:「那我先干為敬~」
水南這事,要從頭說話就長了,兩人這麼些年無子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水南一直覺得對不住水東,暗地裡也在調理,可受過傷,畢竟艱難些,如今懷上了,亦是可以道一聲子女緣分到了。
水東問:「你們什麼時候……」
雲涯看水東一眼,笑著搖頭:「不要。」
水東愣:「不要?莫非是郡主……?」
雲涯又和水東過一杯酒,慢慢道:「能,南夜闌私底下跟我說過,如果想要,她也能辦到,不過……這毒這麼些年,小暖身子骨長不開,容易難產……我不想要。」
水東哽了半晌,低聲問:「那,郡主知道嗎?」
「她子嗣艱難她自己知道,南姑姑能想調理她身子,她不知道。」
說完這些,雲涯飲下杯酒。
「這事情我和安陽王還有蕭羽也說過,我們都覺得,不告訴她是最好的。」
水東一時之間有些沉默,雲涯倒是笑得溫和繼續道:「況且我還想帶著她天南地北的走出去玩,之後又要教導徒弟,沒有是最好的。」
「說了這麼多,還是你們的喜事最重要,來來來,喝!」
夏暖和水南聊得晚,回家洗漱完夜都深了。
夏暖在床榻內側揉眼睛,迷迷糊糊看雲涯。
雲涯:「還不睡?」
夏暖嘟嘴,咬唇。
雲涯刮刮她鼻子,把夏暖攏懷裡,下巴抵在她額頭上:「有什麼就說。」
半晌,夏暖悶悶:「水南姐姐有身孕了~」
雲涯:「你不高興?」
「高興!」
「那為什麼這幅神情?」
「我……」
雲涯摸了摸夏暖臉頰,還是軟嘟嘟的小孩一樣。
從上往下看,蝴蝶骨攏在衣內,振翅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