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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裡,夏瑋回來了,抓著蕭羽的中衣神色莫辨看了好久,蕭羽方才明白那小沒良心的是打的這主意,第二日,果然起身又是腰酸背痛,夏瑋走了後,蕭羽尋著夏暖又好一陣鬧。
踏雲樓。
雲涯單手敲著桌子,所有的紛繁都理不順。
水西的消息打探回來,明晰得令人髮指,那人確實沒說謊,寧家最初中意的確是夏暖,後來夏暖拒了寧植,太后找了寧太傅談話,這才變了意願開始撮合起寧植和謝嫻起來。安陽王的意願也很明確,堅決不將夏暖許給寧植。
而寧植和謝嫻的接觸,最早就是通過夏暖的,還屬於一年見三次都算多的,夏暖拒了寧植之後的個把月才順著家裡的意思私下見了謝嫻幾面。
也就是說,寧植之前根本和謝嫻沒什麼。
也就是說,夏暖,果真騙了他。
雲涯手頓住,一陣蹙眉。
尤復禮那邊也悄悄找人問了問,一切都很正常,夏暖自小頭疼腦熱的特別多,可能是沒了娘,蕭羽和夏瑋特別在意夏暖,這十數年如一日的在意,反而找不出什麼不對來。雲涯很煩躁,找不出個頭緒。
水南也坐在他對面,兩人互相都煩躁著。
水西倒是捧了本醫書,報上自己的詢問結果就一副淡然模樣。
過了半晌 ,水南道:「我覺得,有個人肯定知道。」
雲涯看向水南。
水南舔舔嘴唇:「太后肯定知道,正如寧家沒有拒絕安陽王的理由一般,太后也沒有,但是太后的態度從開始就那麼決絕,定是知道什麼的。何況,當年還是夏瑋保的今上登基,就算是衝著感激也不該攔著。」
水西將醫書放了放,笑:「太后還知道當年先帝宮裡死的妃嬪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呢,還知道遺詔有沒有動過手腳,還早就知道夏瑋和蕭羽是一對呢,可是,誰敢去問呢?」
水南瞪水西一眼,討個沒趣,當沒說過。
雲涯早就想到了,此路不通。
一眾人商量無果,走前水西似笑非笑道了一句:「阿雲,你這可是高嶺之花,比我難啊!」
說完也不顧雲涯的難看臉色,哼著小曲走了。
最後,雲涯選了個最笨的法子,就是每日在安陽王府頂上守著。
他就不信,守他個半年都出不了結果。
可是看著夏暖和蕭羽瘋玩,看著蕭羽給夏暖點胭脂,他還是覺得心澀得慌,再觀夏暖臉上笑靨如花,又懷疑起來水南的判斷。可真是,理不斷剪還亂。夏瑋功夫也好,只要夏瑋回來了雲涯是斷然不敢靠近安陽王府正院的。
安陽王府。
這日,夏暖在畫室將先前畫的那幅畫完成了,是雲涯那副,上了色,又用水墨畫了副雲涯拔劍的圖,這次夏暖沒有刻意修改雲涯的氣質,幾筆就將他邪氣的笑畫了出來,筆鋒濃轉淡,劍刃生寒,上揚的桃花眸子招人得很。
畫完夏暖看了許久,用小指挑了點兒胭脂點在雲涯的左眼下方,淚痣凸顯。
夏暖淡淡笑了。
洵青看到,贊一句:「郡主這幅畫傳神些。」
夏暖道:「上一幅本來是想送人的,雲大哥不喜歡艷色就刻意抹去了,這幅倒是……」
言猶未盡,洵青卻明白定是自己留著看當個念想的。
夏暖摸了摸畫邊,輕輕問:「好看麼?」
洵青點頭:「雲大人本就生得好。」
夏暖不再多言,讓洵青將畫拿出去曬乾,洵青捧著畫拿著紙鎮,小心在石桌上鋪好,拿紙鎮壓牢了,猛然回頭四顧,周遭都靜悄悄的,洵青蹙眉又看了看,確定沒人,才有些疑惑的回屋去了。
回去不一刻蕭羽就來叫人了,得了些反季的花兒,讓夏暖過去看看。近日蕭羽和夏瑋留在府中的時日越發多起來。
她們匆匆走了,不多時,房頂現出個人影來。
不是別人,正是雲涯。
雲涯看著那畫心裡發慌,從屋頂上看不清只能看到大概是個男子,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寧植,猶豫好久,還是飄下去幾步走到石桌之前,暗暗想著,若是寧植他就毀了這畫,走到桌前,身形一滯,呆立良久,挑出個笑意來。
「口是心非的丫頭。」
說完將風乾了的畫一卷,不客氣放到了懷裡。
夏暖回來後,洵青懷中抱了盆十八學士,朵朵好看。夏暖興高采烈和洵青討論著什麼,過了會,才發現畫不見了,雲涯看著下人們拼命找,絲毫不慌,老神在在坐在樹枝間看,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得意,過了半刻,夏暖出來了。
夏暖照著石桌邊上的一片竹子慢慢找,洵青沒勸住,有些角落,夏暖毫不在意就跪下去也不髒了衣服,找了一圈,人都倦了,洵青不停勸,夏暖不聽,坐在樹枝上的雲涯臉色也不好了,有些後悔。熟料夏暖又找了第二遍,雲涯再也笑不出來,就怔怔看著她執意找,手攏在衣袖裡,越發收緊。
第二遍也沒有,夏暖還要找,洵青厲聲吼了一句:「郡主,那只是一幅畫!」
夏暖被吼得一陣失神,過了會才點點頭好像明白了,雲涯心都被夏暖這神情揉皺,只見夏暖舔舔唇角,干啞道:「洵青,我想小爹了。」
才回來又想?洵青卻絲毫不敢激夏暖,忙點頭:「好好,我的好郡主,先換身衣服吧,我們去找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