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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青跟著夏暖,夏暖走到一處岔路口,一條路是往荷花池走的,夏暖想著上次就有些發怵,另一邊是離皇后正殿有些近的一個魚池,肯定離陛下他們近,夏暖想了半天,還是去了魚池。
洵青讓人張羅了些吃食和茶水,給夏暖倒杯溫水,夏暖坐在一個亭子裡,手中握著一把魚食,往下一撒,金色的紅色的錦鯉就往夏暖面前湊。
夏暖笑,慢慢灑。
洵青道:「郡主你不開心?」
夏暖手一滯,還是將那把魚食撒下去,輕輕搖了搖頭。
夏暖道:「子玉哥氣色比前段日子好多了,表姐也漂亮,挺好的。」
「那郡主你……」
言猶未盡,夏暖眨眨眼,看了水裡面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聲道:「吶,洵青,我想我臉上永遠也不會有謝嫻表姐那種血色,那,很漂亮。」
「郡主……」洵青無奈道了句,夏暖卻再也不提這個話頭。
沒過一會兒,一個人影就走了過來,捂著額,臉頰紅紅,不客氣坐下,就道:「唔,倒一杯水罷。」
洵青倒了杯水遞給他,他放下額上的手,眼睛大而明亮,竟是柏林。柏林將水一飲而盡,咂咂嘴,又倒了幾杯,可算是緩過了勁來。夏暖也聞到了,那股酒味。
柏林抬頭,眨眼笑道:「呀,竟是郡主,打擾了!」
柏林身上有股子陽光的味道,笑的燦爛得很,夏暖微微笑著點頭道:「柏公子好。」
柏林是個自來熟,不認生,拍著自己紅透的臉也不避諱道:「不行了不行了,被灌了好多酒,實在是替陛下擋不了了。」
夏暖好笑,又給他摻了一杯茶水推到柏林眼前道:「柏公子喝這個吧,茶解酒。」
柏林不客氣喝了,又倒了一杯飲下。
喝完長長舒了口氣,一股子酒味,不過挺醇厚,夏暖覺得還好。
柏林道:「唔,前面飲酒正酣,我和寧植還有雲涯都替陛下頂著呢,不過我出來的時候看寧植也快不行了,雲涯酒量倒真的挺好,這么半天都沒看著他臉紅。」
說話有些打結,連稱謂都沒加,夏暖好笑,遞了幾塊糕點給柏林。
柏林咬了口,道:「唔,真好吃,遇見你真好,要不然得倒在路邊……」
夏暖問:「帝後大婚不是沒有敬酒這段嗎?」
柏林苦著一張臉道:「是啊,陛下非要與民同歡,拉著我們幾個就去一杯一杯喝,唔,安陽王可是海量,我好不易找了個空隙溜出來的。」
柏林又咬一口糕點,看了眼夏暖:「哎,你今天挺好看的吶。」
夏暖點頭,也不和柏林計較這些失分寸的話,道:「柏公子歇會兒,還是快回去,萬一有人找你怎麼辦……」
柏林咬著糕點的臉怎麼看怎麼有些不願意,半天才道:「唔,回去了,又要擋酒……」
看著夏暖的形容竟是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夏暖覺著柏林挺好玩,也不催他了,愛呆著就呆著吧,夏暖又開始一把一把灑魚食。柏林支著腦袋看了眼,道:「這些錦鯉還是我和大哥去找來的。」
夏暖問:「很名貴嗎?」
柏林點頭道:「好養,就是運進京城不容易,不過我姐大婚,再不容易也得弄進來。」
夏暖:「你們姐弟感情挺好的。」
柏林想了想,說了句:「我姐也挺不容易。」
夏暖想起了雲涯和她說過的話,就沒細問,柏林看夏暖餵得高興,也想喂,從夏暖的手裡硬是搶了些過來,洵青看不過去,指著腳邊一堆道:「柏公子,這還有呢……」
柏林笑,不答,歡騰撒著食。
過了一會,又來了一人,捂著額低著頭,遠遠看去臉頰兩側也是紅紅的,白色的大氅看著挺乾淨,臨近了,兀自坐下,道:「倒一杯水罷。」
夏暖笑著道:「子玉哥,你也喝多了?」
寧植一愣,將手拿下來,看著夏暖,眼睛紅,是喝多了染上的些些血絲,寧植道:「唔。」
夏暖給寧植摻滿了一杯茶水,推到了寧植面前,寧植拿起來喝了。
柏林湊過來道:「你也不行了?」
寧植擺擺手道:「從角落溜出來的,醒醒酒再回去罷。」
洵青道:「大人們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柏林想了想:「確切來說,只有那一個地方能出來人。」
夏暖莞爾:「那我們是要等雲大哥來了。」
寧植手頓了頓,並沒有多說話。
柏林倒是問:「怎麼樣怎麼樣,雲涯有沒有喝趴下?」
寧植喝著茶平穩道:「沒,雲大人酒量不錯。」
柏林似是有些失望,不過片刻又咧嘴起來道:「我們都走了,再好的酒量肯定也受不了。」
寧植喝了幾杯方覺得好受些,抬頭看了夏暖一眼,道:「小暖你今天打扮的挺別致的。」
「方才柏公子也誇過了。」夏暖笑著應著。
寧植抬頭望著遠處的一池水和魚,半晌沒再多說一句話。
夏暖不時抬頭望幾眼他們來的地方,寧植對這些動作盡收眼底,不聲不響就坐著醒酒,不一會兒,他就聽到耳際有腳步聲過來。
夏暖抬頭看,雲涯穿了一身白,為了喜慶和寧植一般繡了許多紅色的圖案,臉色微紅,倒是沒有捂著額頭,走近了,眼睛晶亮晶亮的,夏暖不等他說話,就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他,雲涯接過就一飲而盡,夏暖又倒了一杯,雲涯也喝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