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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涯表面上領的是陵寢官的職位,朝會可去可不去的,近來城門口忙的很,也沒空去。
而對於柏林的請纓,夏立應下了。
水東告訴雲涯的時候,雲涯微不可查嘆了口氣。在城門口又忙了兩天,水南來報柏漫進宮了,雲涯估摸著差不離,下午收拾了一番就進宮去了。走到宮門口,恰巧和正出門準備去找自己的公公碰個對面,那公公好不尷尬請雲涯進宮。
雲涯點頭,側眼忽然瞥到了安陽王府的馬車。
進了宮,雲涯問:「安陽王今日進宮?」
那公公搖頭道:「是太后召見郡主。」
雲涯:「唔。」
一路上都靜悄悄的,走到御書房外,柏林梗著個脖子在御書房外跪著,陽光曬在少年身上,雲涯眯眼,好似看見了那些年少還未被磨平的稜角。
路過柏林,雲涯扯著嘴角笑:「喲,這誰呢!」
柏林:……
進得裡面,跪著的是柏漫,膝蓋下面比柏林多個軟墊,雲涯看了眼夏立道:「我是不是該迴避迴避,陛下處理家務事?」
夏立瞪雲涯一眼道:「朕是叫你來迴避的嗎?!!」
雲涯攤攤手,行個禮,隨意找把椅子坐下了,指了指茶盞對宮女道:「今天城門上呆久了,上一盞茶罷」
夏立吸口氣,又吐出來。
宮女利落將茶盞端上來,雲涯用茶蓋抹了抹水面,喝一口道:「水溫剛好,不錯。」
夏立只覺得額上青筋直跳。
雲涯似是會意道:「哦,柏大小姐和柏少爺這是怎麼了,陛下不叫他們起身嗎?」
一句話說的柏漫也有些不好意思。
夏立正要開口,雲涯忽然揮揮手道:「陛下別說,讓臣猜猜!」
夏立額上青筋又跳了跳。
雲涯瀲灩笑著道:「該是大小姐求情讓柏公子不去平叛罷。」
柏漫正要開口,雲涯卻不停口道:「大小姐將來是作為一國之母的人,豈能如此膚淺呢,柏林雖則年少,為國效力之心可對日月,大小姐這樣護短,做派有些讓國人心寒啊,將來怎麼能服眾呢?!」
一番話帶鋒,刺得柏漫不敢開口,雲涯挑挑眉眼,愜意又喝口茶。
夏立看著雲涯,雲涯微微笑,夏立嘆口氣。
知道雲涯洞察一切,讓人好不尷尬,夏立還是只有開口道:「阿雲,朕想過了,柏林作為平叛的人選確實有些……」
雲涯打斷夏立的話道:「陛下,還記得臣初到您身邊的時候您說了什麼嗎?」
夏立赧然,他當然記得,當年他拍著雲涯肩道,阿雲,本殿下不會虧待你的。
這句話被雲涯開過許多次玩笑,頭一次這麼鄭重的提出來,雲涯看著夏立,夏立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麼,這番做作,瞞不過雲涯,他扯扯嘴角,尷尬笑著。
雲涯嘆口氣道:「柏林確實不是最佳人選,臣恭請平叛。」
夏立剛想敷衍推辭一番,但一想到雲涯的性子還怕他真的不去了,臉色幾番變化,最終未有推諉道:「朕正有此意。」
雲涯點點頭,道:「臣有個不情之請。」
夏立道:「說。」
「臣一直無父無母,如果臣此去有什麼性命問題,聽聞柏大小姐善於謄寫經文,能替臣抄寫一年的經文,以平臣生前所造成的殺孽麼。」
柏漫立刻應道:「當然,小女不盡感激。」
夏立要阻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雲涯笑了笑,躬身退了出去,夏立抬手捏了捏眉頭,若是雲涯真出什麼問題的話,這立後的事情就要推遲一年,夏立復嘆氣,真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一年後立後,右相又要……
雲涯走出御書房,揚起的嘴角耷拉下來,柏林還在外間跪著,雲涯走到柏林面前,少年的臉上透露出少許的堅毅神色。
雲涯對柏林道:「你真想去平叛?」
柏林面不改色道:「男兒不該為國效力嗎?」
雲涯點頭:「起來,你打過我我就去替你求情。」
柏林張大眼睛,不等雲涯說第二句話,起身就對著雲涯一記左勾拳,雲涯輕鬆格擋開,柏林登時變招,幾番過招下來,柏林就是追不上雲涯的速度,頓時有些眼紅加快了身法,又過得半柱香左右,雲涯一個手刀將柏林打暈在地,抬腳又將他踹醒。
柏林痛的在地上齜牙,雲涯道:「嫩了點,需得歷練幾年。」
說完負手走了。
柏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依照雲涯的身法,雲涯只是為了揍他而已,根本不想為他求情!
他吐了口氣,感覺自己好蠢!
那廂,夏暖和太后說了幾句話,太后就開始提及寧植,夏暖還是微微笑,太后看不出她高興不高興。繞了好幾圈子話,太后也沒問出個什麼,嘆口氣,還是直切話頭好些。
太后道:「昨日我大哥來請旨,說是要給你寧植哥賜個媳婦兒,小暖你覺得誰更合適呢?」
夏暖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接著仔細想起來,才道:「太后肯定早有定奪,何須我來說,京城裡的貴女們誰好誰不好,我倒真是不知呢!」
太后道:「我看謝家大小姐謝嫻就不錯。」
夏暖點頭道:「表姐一直很好,還是太后您有眼光。」
太后和夏暖又說了幾句話,太后告乏,夏暖遂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