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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進去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又掃了一眼石桌,低聲道一句:「找不到就算了。」洵青點頭,卻忙不殊在夏暖背後對著霜河使眼色。
夏暖一走,霜河哪裡敢真不找了,厲聲對著院子裡的丫頭說:「死的啊,還不快找!郡主回來之前一定給找到!」
雲涯難受著悄悄將畫扔到了後院,再也不想看下去就走了,回了踏雲樓越想越刺心,拼著傷沒有好還是去地窖取了壺梅子酒喝,越喝卻越沉默。最後雲涯手收緊了酒杯,暗暗道,他一定要知道這裡面的玄虛。
後幾日雲涯也不敢戲弄夏暖了,就安安靜靜守著,踏雲樓的事物全堆在了水南水千肩上,水東負責找上次抽他那孫子,水西還在查醫書總覺得快接近了。就剩水北還料理他朝堂那堆糟心事,水南頭一個受不住,嚎著:「阿雲,要點臉好不好,做點事!」
雲涯回的分外無壓力:「我不要臉。」
水南:……
夏暖在安陽王府乖順了些日子,蕭羽越發覺得沒對,想著雲涯也不來了,還是抽了一日時間,準備帶女兒去選點兒秋冬配套的首飾,實則是走走散散心,夏暖聽了表現得不是特別高興,淡淡笑著,蕭羽心裡有些堵。
雲涯第二日充分發揮水東傳授的死纏爛打精神,帶了水北尾隨到底。
還真是巧,安陽王府的馬車一路竟是去了珍寶閣,青燕手頭的產業,雲涯自是厚著臉帶著水北一路躲到了後方去,夏暖照例上了二樓挑揀,雲涯隔著帘子看著,這麼多天了,這是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他有些晃神。
夏暖愛新奇,挑了不少,洵青也站在邊上看著。
蕭羽不喜歡這些,樓下等著。
夏暖在琉璃打造的柜子前看了好久,指了指一枚碧水玉,咽了口口水道:「拿出來我看看呢。」掌柜連忙取出,雲涯覷著,是一枚祥雲圖案的腰佩。
夏暖拿在手中摩拭許久,也不說話,洵青看掌柜有些奇怪,問了句:「郡主,包起來嗎?」
夏暖抬頭,想了想,搖了頭:「算了罷,也找不到人送。」
言罷又將那腰佩放回了盒子中。
那掌柜的見東家這麼在乎郡主忙討好道:「郡主,真不要嗎,這碧水玉這麼綠的可是難得,這是整塊雕成的。而且,昨日謝家大小姐也看了許久,您不要,怕是謝家大小姐回來就拿了。」
夏暖的臉色一瞬變得很古怪,洵青暗罵掌柜多嘴,夏暖嘴唇幾番張合,最終道:「表姐要了送人,想來也是配的。」
這配誰就不言而喻了,雲涯聽得嘴角耷拉。
夏暖不再看那腰佩,又轉過去看另外的東西,雲涯咂摸著,夏暖初時不會是想著要送寧植罷,越想就越覺得有必要毀屍滅跡,水北深諳雲涯心思,還沒吩咐就去找人囑咐好了這事。
夏暖看中了一隻桃花步搖,做的霎是精緻,黑玉雕成的樹皮狀簪身,簪頭綠色的玉雕成葉子一片一片,紅色的雕成桃紅,順著線一朵一朵飄綴著桃花,宛若落花繽紛。夏暖戴在發間,走了幾步,興高采烈道:「洵青、洵青,好看麼?」
洵青還來不及張聲,樓道間傳來個女聲:「小暖戴著自是好看。」
夏暖熟悉這聲音不得了,尷尬著回頭,只見謝嫻笑意盈盈站在樓梯邊上,一襲嫩黃齊胸襦裙配著嬌艷的臉漂亮得很,夏暖叫了聲:「表姐。」
謝嫻點點頭,笑言:「小暖和我眼光很像,昨日我就看著這步搖不放,可今日見了你,覺得妹妹戴著更好看。」
夏暖更有些侷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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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暮死·一回
兩個人貌合神離聊了一會,夏暖有些想走,耐不住謝嫻拉著她看這看那,夏暖頗有些不自在,謝嫻將昨日看中的東西都包了,那腰佩沒拿著也不氣,夏暖想告辭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那隻桃花步搖夏暖也沒拿,謝嫻自是知道夏暖心思的,將步搖好好包了起來付了銀子,遞給了身邊的大丫頭。
夏暖正要走,謝嫻搶先道了一句:「不知小暖願不願意陪我喝一杯茶水,說說話。」
夏暖抿唇,還是點了頭。
雲涯在帘子後面挑了挑眼角。
蕭羽聽了夏暖來告訴他這事,想說又不知怎麼不准她去,最後嘆氣道:「隨你吧,想去就去吧。」夏暖低頭跟著謝嫻走了,蕭羽看著又心堵起來。
洵青也跟著,謝嫻倒是一路上放鬆,夏暖分外沉默起來。一路走著,最後也不知謝嫻怎麼想的,選了開春時候城北那家茶樓,照例在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夏暖不反對,又是座與座用屏風隔斷,反而方便了雲涯和水北偷聽。
謝嫻點了杯龍井,夏暖不能喝茶,便上了壺用花果泡的水。
夏暖捧著杯子,有些恍惚,不自主往城北門口看,想到這半年發生的事情,竟是比頭十幾年都精彩繁複。
謝嫻看著夏暖的模樣,笑問:「小暖想什麼?」
夏暖抬頭平靜看謝嫻一眼,安然道:「年初的時候,我下去要施捨一個流民,遇上了□□,我的一個婢女秋衣染了瘟疫,死了。」
謝嫻語塞,一時不知怎麼接下去。
夏暖也沒想著她接下去,只自顧自道:「我就是在想,秋衣那麼好,說沒就沒了,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