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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南搖頭:「安陽王府跟鐵桶一樣,試過了,沒打聽到。本想派人潛進去,但是,情況不明作罷了。」
雲涯舒口氣:「應該沒什麼大事,要是真出什麼事情的話,依夏瑋脾性,不可能還送尤復禮出來,你以後也別輕易派人進去,裡面暗含五行八卦的陣法,很容易就找不到路。」
水南咬唇道:「可總覺得哪兒沒對。」
雲涯擺手道:「明天你借我的名義再去探探罷,小暖若是沒事的話,就不要理會了。」
水南點頭下去了。
洗完澡,泡了會藥浴,雲涯攏了件睡袍坐在床上。
水南說的事情他也在思量,單手撐著頭,最終太過於勞累,不願再想了,彈指滅掉蠟燭,翻身躺在床上。
雲涯拉出夏暖送自己的那枚平安扣,這麼些時日,這玉扣已經被他戴得潤了,他單手捏著玉扣又嘆了口氣,但願,是多心了罷。
雲涯躺下又翻了幾次身,才慢慢睡下去。
隔日。
水南想了半天,帶了些小女孩喜愛的玩意兒,帶了幾件精美的衣物上門拜訪去了。這次要鄭重得多了,蕭羽接待地她,水南帶到了雲涯的問候,蕭羽說了通傷寒的鬼話敷衍過去,水南和蕭羽一直打太極,蕭羽只道是夏暖體質差,旁的什麼都打聽不到了。
水南想見夏暖一面親自將東西交給她,被蕭羽婉拒掉。
水南還是覺得沒對,但是蕭羽說的話也都在理,水南歪著腦袋糊裡糊塗走了。走的時候手中還捧著夏瑋下個月生辰王府發給踏雲樓的帖子。
雲涯還在城門口忙活,施粥和流民們住的帳篷已經開國庫統一出銀子。水南閒來無事親自去找雲涯說了說情況,雲涯聽了點頭,水南又將帖子交給雲涯。
雲涯翻開來看,燙金的字扎眼。
「按尋常準備就是。」言罷,加了句「你也準備下,我帶你去。」
又過了幾日,安陽王府。
夏暖醒來,全身濕冷,她喚了聲洵青,洵青上前給她擦了擦身,換了被褥,沖了個湯婆子塞到夏暖的腳邊,夏暖睡夠了,睡不著,起來靠坐在床上,上半身穿得厚實,腿腳蓋著被子,臉色蒼白嘴唇上還在癒合的咬傷。躺了幾日,終是有些力氣。
洵青捧來熬好的粥餵夏暖,夏暖乖乖吃了,胃口又好些。
洵青又捧了盅平補的湯,夏暖也喝了。
夏暖道:「唔,那天說的披風洗了嗎?」
洵青就知道夏暖要問這個,答:「洗了,洗不乾淨。」
「拿來我看看呢。」
洵青將曬乾的披風拿來,夏暖看到上面深褐色的血痕大塊大塊,亮青色都暗了。夏暖用手將披風攤開,好大一件,雲涯比夏暖高一個頭,夏暖料想披風也不會小。
夏暖細細查看,邊角有些紋飾,繡針都很少,大體上就是縫合針最多。
夏暖又讓洵青拿了張小几放到床上,翻找出需要送給夏瑋的那面屏風,屏風上白色的孔雀翎羽燦爛,夏暖讓洵青找出線,花了半個時辰,在床上靠著洵青幫忙將最後一根翎羽繡上去了。手有些抖,線腳微亂不勻稱。
做完了,就讓洵青搬下去,又拿著披風比劃比劃。
洵青道:「郡主,還是休息下罷?」
夏暖搖頭道:「睡夠了,不想睡了,沒點事情做很無聊。」
洵青道:「要不我給你念書?」
夏暖:「我有點想聽琴。」
洵青:「我不會。」
最後找來了府里的琴師,琴師隨手就彈了曲小姑娘們最愛的鳳求凰。
夏暖又想到了寧植,嘆口氣,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彈了一曲,夏暖就不想聽了,讓琴師下去,又開始鼓搗起女工來。
霜河在一邊打下手,夏暖扯了扯披風問:「這是什麼料子,我沒見過呢!」
霜河打量很久,也把不住,最後還是拿去問了夏暖的繡女師傅,繡女打量幾眼道:「不是時興的了,早幾年宮中賞下來的湘錦。」
霜河只得央著繡女找點相近的料子,帶著繡女一起去了庫房,最後挑出三匹相近的顏色,兩個人都把不准,霜河只得又將料子抱到了夏暖處。
夏暖最後挑了一匹煙青色的素麵錦緞,霜河在一旁開始剪裁,夏暖就看著,不時指導說幾句,霜河就照著下剪子。夏暖算了算,照這個進度,夏瑋生辰前該是能做好。
作者有話要說:最開始是在鳳求凰裡面看到這一句的,天地似熔爐,眾生皆煎熬~很喜歡,一直記到今天~
還有一句肥田的話,不見天地不思歸~頗有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美化感,也記下了~hhhh
☆、天地為熔爐·二回
安陽王府,夏瑋生辰。
雲涯將帖子交給門房,下人恭敬作了個有請的姿態。
水南隨著雲涯進得安陽王府,闔府上下都是喜慶的顏色,雲涯打頭走在前面,水南相隨,他們來的早,雲涯準備了一副前朝賞下來的古畫給夏瑋,更準確的說其實是投蕭羽的所好。
水南在這期間又來了安陽王府幾次,俱是沒見著夏暖,她鍥而不捨地都快和安陽王府槓上了,夏瑋收了禮物,雲涯問了幾句夏暖,夏瑋倒是爽快讓人帶雲涯去看夏暖。
水南看著雲涯走的背影,望眼欲穿……
走了一段就看見了夏暖的院子。
五月天已經開始有些燥熱,雲涯隱約都能聽見些微的蟬叫,路過的一個小園子能看見大片紅色的花爭先開放。他走進去,洵青出來接待的他,卻是直直將他領到了內室。雲涯心中存疑,卻不多問,既然洵青沒拿他當外人,他也犯不著找自己的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