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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涯:「好好好。」
言罷又道:「要大的還是小的。」
「大個的。」
「好,依你。」
雲涯幾步走上前,問好價將銅板給那小販,小販摘下一串來,雲涯笑著接過。
夏暖在原地東看看西瞅瞅,偶然見得近處熱鬧,太陽將將曬得她有些花眼,她往前走一步,眼前忽然一黑。
雲涯回頭就見得夏暖緩緩墜下,驚得扔掉了糖葫蘆搶步上前,有一人卻比他更快,洵青離得近一把摟住夏暖。
「郡主!」
洵青喚得幾聲,夏暖無有反應,洵青掐夏暖人中,還是不醒。
洵青抬頭看雲涯一眼。
雲涯唇色慘白,接過夏暖:「洵青,你去請尤太醫,水東,你回踏雲樓找師父。我送小暖回王府。」
說完抱起夏暖就走,腳步穩健又快,運起輕功來。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爹的在哪裡~~~
☆、燃眉·一回
安陽王府。
日已西斜,冬日餘暉灑出一片淡色金黃。
雲涯佇立在夏暖的門前,任由下人忙進忙出,他獨自倚在一根紅柱邊上,手中持著才接下的賜婚旨意,似是眺望遠方。水千水南並張竹等人皆在室內,尤復禮和南夜闌已進去一個時辰,蕭羽和夏瑋在一旁的小廳中和張竹商量著什麼,張竹不時蹙眉眼,卻並無甚大的情緒起伏。
室內。
南夜闌的額角已經滲出幾層冷汗來,簌簌而下,她手中所持蠱蟲俱已身死。尤復禮的針封著夏暖幾處重要的部位,南夜闌已是試了第二遍,還是剩下蠱屍,半隻活的芳菲也無。南夜闌不禁揉皺眼眉。
「她這毒,你說是今年才開始這麼突兀的?」
「南姑娘,不錯。」尤復禮答。
南夜闌繞著室內走了幾步,在光亮處細細查看芳菲,整個流光紫甲上有兩個小孔,南夜闌一驚,翻手將所有的芳菲一一細看,無一不有這種症狀。
「不對……」南夜闌喃喃。
「南姑娘……」
南夜闌不理會尤復禮,揮袖而出,螢火微微半懸空中,南夜闌吸口氣,拂手下令,一隻蠱蟲悠悠落在夏暖的發上,南夜闌手顫抖著正要讓那蟲鑽進夏暖的體內,那點螢火霎時就散了,滅的乾乾淨淨。
南夜闌大吸口氣,腳下不穩退的一步。
螢火小蠱次第感知到危險,皆是往南夜闌身上而去。
南夜闌閉眼小聲道:「五衰。」
尤復禮還未細問,南夜闌掉頭就往外去,她普一露面,大家皆是朝著她聚攏,南夜闌凝視眾人一眼,問:「花燈會郡主是今年第一次激發體內毒性,王爺您好好想想,當時到底給郡主用過什麼不尋常的靈藥了?」
初時眾人亦是一頭霧水,夏瑋蕭羽細細想過也沒有出格的事情。
水南本來沒想什麼,一眼恍到南夜闌金黃的腰帶,猶如醍醐灌頂一霎靈台清明。
「啊……」水南捂唇後退,一時不可置信。
復去看雲涯,雲涯臉色慘白,往前走了一步……
安陽王府,月上中天。
室內,夏暖不醒,尤復禮時刻掌著她的脈。
南夜闌在一側手中捏著回魂,芳菲幾次欲吃了這藥,都被南夜闌阻了,割下來的一小塊卻辨認不出,南夜闌認命嘆口氣將那小塊扔進了自己空空的養蠱罐中。她起身往室外走去。
而室外,一眾人只剩了寂靜。
青燕堂餘三人,張竹、雲涯和水千,夏瑋和蕭羽分坐兩側,皆是不言。
南夜闌身姿初現,眾人目光聚在她身上不去。
南夜闌道:「王爺莫要太過憂慮,這回魂本不是□□,只是蠱卵合著藥材罷。」
夏瑋:「可是有毒?」
南夜闌:「這點毒,比之三千繁華而言,可當安神藥。」
夏瑋抿唇。
雲涯啞聲:「那姑姑如何肯定是她吃了藥?」
南夜闌:「少了個字,我說的是,靈藥。」
蕭羽咽下口口水,艱難吞吐:「南姑娘現在可否解惑,小暖,照姑娘所言,是會好些?」
南夜闌輕笑:「你們這幾個月瞧著她更好了?」
眾人又是靜默。
張竹開口:「莫胡鬧,好好說。」
南夜闌睇張竹個白眼,開口卻有了個正形。
「這藥里的蠱蟲是什麼我暫且不知道,不過毒醫制出來的藥確是靈藥,若是現在你們誰服下鶴頂紅,再吃下這藥,不出一炷香,毒素俱已離體。」
雲涯五指捏緊,南夜闌盡收眼底。
「通俗而言,打個比方,大家沒見過煉藥,也當知道如何煉藥。皆知,用好的爐鼎和差的爐鼎煉製的相同的藥,效用卻也是不一樣的。若是郡主是上好的身子,那她體內的兩種藥正在相融,暫且是毒性占了上峰,可回魂這味藥,也在將毒素慢慢逼退,頻繁的吐血不過是回魂的藥性在逼毒。
「差就差在,三千繁華早已融入郡主五臟六腑,隨著郡主生長沉鬱在她體內每一處,這逼毒好比要將爐鼎內外部每一處都化淨為止,在煉藥之上,我們通常稱為,炸爐。」
雲涯聲線不穩:「南姑姑可,直言。」
南夜闌:「也就是說,夏暖的身子,受不起逼毒,她撐不住解毒完就會早夭。她是跟著三千繁華長大的,三千繁華的死相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天人五衰。她的毒素一直積鬱在五臟之中,常年來用藥壓著,就算她真的被這毒拖死,也不過是個油盡燈枯之相。現在回魂將三千繁華的毒盡數逼出,三千繁華又霸道……若是我猜的不錯,郡主身上,會慢慢出現天人五衰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