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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天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強行逼著自己將這個想法壓下去。
次日清晨。
宿舍里的所有人全都起床了、
唐國飛和蔣方兩人的臉色仍舊慘白無比。
然而兩人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仍舊憂心忡忡思考著張橋明的事。
夏樂天準備出門買飯吃,順便問唐國飛幾人要吃什麼,他可以帶飯回來。
陳百樂不想留在這個寢室,連忙站起身表示也要跟夏樂天一起去。
夏樂天點頭沒有拒絕,兩人記下唐國飛和蔣方點的飯菜後就離開了寢室。
屋內只剩下了蔣方和唐國飛。
兩人面對面對視了一眼,緩緩露出了詭異的笑。
陳百樂一路上都在對夏樂天表達著內心的惶恐和不安,直到看見地上被砸的四分五裂的屍體時,頓時嚇得坐在地上尖叫起來,「那——那是不是張橋明?」
夏樂天懷揣著一絲絲希冀走過去,最後閉了閉眼。
清潔阿姨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正用鐵鍬鏟著地上的屍體,夏樂天打消去吃飯的心思,主動幫著將屍體收拾好,然後對清潔阿姨表示自己要帶走這具屍體。
清潔阿姨點點頭,笑眯眯夸夏樂天是個好孩子。
來來往往的學生們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仿佛那只是個垃圾般稀鬆平常。
夏樂天將屍體埋葬在了某個鮮少有人經過的角落裡,其實已經沒有必要打電話給張橋明的父母了。
因為,張橋明還會重新出現的。
陳百樂全程都在遠處看著,神情依然充斥著難以消失的恐懼,他等到夏樂天徹底忙完後才道:「等我死了,我是不是也會被埋在這裡。」
夏樂天這才抬起頭,用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道:「我會用盡我全部的力量去保護你的。」
陳百樂絕望的笑了笑。
兩人前往小飯館點了牛肉麵,心不在焉的吃完,帶著外賣準備反回宿舍。
途中,夏樂天總覺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
他下意識瞥回去,卻露出詫異,是那個叫白溪的女人。
夏樂天讓陳百樂呆在這裡等自己一會兒。
陳百樂不安道:「那你快點回來。」
夏樂天匆匆點頭,快步跑了過去,問:「你在等我?」
白溪看也沒看夏樂天,只是用空洞的目光望著遠處風景,她道:「有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很沒意思。」
夏樂天皺了皺眉。
白溪仍舊自顧自的說著,「我也想不清楚我現在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今天穿著白色的裙子,套著針織衫,一頭白色的長髮披在肩上,靜靜托著下巴望著遠方,像是一陣風樣隨時都會消散。
夏樂天沒說話。
白溪又轉過頭,「夏樂天,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夏樂天坐下來,不動聲色,「你想問什麼。」
「在此時此刻,你的願望是什麼?」白溪問。
夏樂天不著痕跡的斂去內心的異樣感,這句話似乎有一種很奇特的熟悉感,仿佛在什麼時候聽過。
但夏樂天仔細回憶了一番,很肯定沒有人問過自己這樣的一句話。
但他還是認真思考了一番。
「我的願望嗎?」
夏樂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的願望是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正常,希望我的朋友們都好好的。」
白溪怔了怔,蒼白的面容忽然露出淡淡的笑,「我明白了。」
夏樂天不明白白溪到底明白了什麼,但接連死人的事情讓他很難再保持平靜的心態,「我不明白,你們這個協會為了能夠解決鬼,寧可選擇犧牲一個生命嗎?」
白溪絲毫不需要思考,直接問:「是狄宇嗎?」
夏樂天目光平靜,「是,他告訴我說不要亂動,因此我錯過了救我朋友的機會。」
「鬼無法用武力對付,你如果真的救人,代價可能會是你們兩個都會被殺死。」白溪道。
「我知道,但一個又一個的朋友死在我面前,然後又重新復活,你會止不住的去想,他們究竟還是不是原來的他們。」夏樂天壓制著怒意,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人知道,他只要一想到唐國飛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死了,難以言說的悲痛讓他幾乎無法平靜。
白溪垂下眸子,聲音輕不可聞:「你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覺。」
直覺嗎?
夏樂天反而更難以平靜。
因為,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說,唐國飛真的已經死了,也許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白溪站起身準備離開了,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道:「相信你自己的直覺,只有你自己才可以找到答案。」
白溪走了。
夏樂天坐在那裡愣神了許久,白溪的話讓他雲裡霧裡,但又恍惚的感覺,白溪那句話里,隱藏著非常重要的信息。
「老三。」陳百樂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關心道:「你怎麼了?」
夏樂天詫異的問:「你怎麼過來了?」
陳百樂掏出手機讓夏樂天看時間,「你都坐在這裡將近二十分鐘了!」
夏樂天愣了愣,趕忙起身道:「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咱們快回去吧。」
一回到回去,陳百樂就覺得十分牴觸和害怕,儘管那些死而復活的都是自己的室友。
但誰也不能保證曾經的室友,究竟還是不是原來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