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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滯留在了原地。
休息區的小沙發這兒是靠近大棚主區的側邊角,位於拐角處,有扇磨砂玻璃擋住作為遮蔽。
一時之間,逼仄窄小的獨處區域這兒,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賀雲沂微微彎腰,傾身探過來,只一瞬,再起身的時候,那杯冰摩卡驀然出現在辛葵面前的小茶几前。
因為太久沒有喝的緣故,頂部的奶油都稍稍化了,滲入再往下的棕色里。
他沒有碰那杯冰摩卡。
透明包裝盒仍然完好無損。
「拿去。」
迎著辛葵疑惑的視線,賀雲沂靠的稍稍近了些。
嗓音繼而自她頭頂往下泄入。
像是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動機那般。
「你一杯應該不夠喝。」
「……」
辛葵反應過來的時候,賀雲沂修長的身影利落地已然消失在拐角。
怎麼說話呢。
一杯……她也完全可以夠!
辛葵視線悠悠然再轉回到自己面前的那杯冰摩卡上,慢慢的,她的神色好像渙散開來。
思緒也像是被風拉扯的繩子,飄飄然就扯遠了。
很多不算久遠的記憶回檔,牽連在了一起。
原來她之前聞到的那股像是薄荷一般的青檸羅勒味兒。
不是當時包廂內的香氛,也不是頒獎典禮主會場的特供芳香。
純純粹粹的,就是賀雲沂身上獨特的冽然氣息。
——
凌晨兩點的時候,雜誌拍攝的復工正式提上了行程。
工作人員也都休息好了,不過一晃神的功夫,剛剛還頗為閒散的大棚內,氣氛又活絡起來。
之前拍了一下午的棚內背景,是簡約的藝術寫真,多半是描繪和表現當期人物的各自特點。
而真正符合每期不一特色主題的,是下兩輪的棚內和戶外兩個地點。
三個人輾轉換去了另一個大棚,真正的內容拍攝才算是開始。
這期時揚雜誌照例分為主刊和副刊兩個刊面,關鍵詞也各不相同。
主刊所圍繞開來的詞是「細流」,副刊則是「清夜」。
細流的表現形式在抓拍到的瞬間,清夜取景點在戶外,意欲展現出夏天清揚生機的夜景。
都是昂揚蓬勃,萬物皆為向上的寓意。
夜裡本是深睡沉眠的時刻,在這個時候活動的被拍攝者,需要展示出既俏皮又頑劣的反轉場面。
新的棚內只有一個機位和拍攝點。
賀雲沂和何阮陽兩人先換好了裝,拍攝自然早於辛葵,所以第二輪的拍攝也就先於辛葵完成。
等到她上場的時候,那兩人在一眾工作人員的簇擁下站著,視線的方位正好對著辛葵這個方向。
期間,辛葵的視線總能夠不由自主地對上這兩位打探過來的目光。
賀雲沂雙手抱肩,兩條大長腿閒散地擱著,略微低著頭,一旁的何阮陽湊的很近,不知道在他的耳邊說些什麼。
不過也只是轉而即逝,辛葵瞥見以後定定心神,注意力全力集中在攝影師上。
「那個是辛葵的經紀人?」何阮陽本來在和賀雲沂聊他之後行程的事兒,目光拋向守候在一旁的李嚴,語氣帶了點疑惑。
賀雲沂懶懶掀起眼皮,看了眼,「應該是。」
之前辛葵和棚內工作人員各項事務的交接,都是那個人在忙。
「等等,我怎麼覺得和你家李松那麼像啊。」何阮陽說著把手搭在賀雲沂的肩側,親昵地拍了拍,「簡直就是瘦版的李松。」
賀雲沂撥開何阮陽的手,「把『你家』兩個字去掉。」
「倒也不必這麼嚴謹。」何阮陽話落,環顧了下四周,「李松還沒趕過來呢?沒和你說假的,我剛剛真的差點認錯,還以為他去韓國做了什麼抽脂手術。」
賀雲沂腿稍稍弓起,單手拿著礦泉水瓶,整個人往後靠在背景牆上。
他沒回答何阮陽的話,只是逕自說道,「你不用去休息?」
「隨意看看唄。」何阮陽朝著辛葵拍攝的地方努了努,兩手攤開,往上聳了聳肩,很是無所謂,「不必突然這麼關心我,你不也沒去。」
賀雲沂默然,而後,順著何阮陽指著的方向,往那邊看過去。
這邊的棚內,背景相比之前要複雜許多。
四周鋪滿了花草,腳下踩著的是綿軟的草甸。
全都是雜誌製作組花了大價錢和技術,特地請了專業的花匠,專門移植過來的新鮮植物。
空氣里瀰漫了點兒青草般的,專屬於大自然的味道。
很清新。
然而,攝像機後的人,比這些要更鮮活。
女孩肌膚奶白,雙眸黑亮,骨骼勻稱小巧。
瑩潤的手臂搭在盈盈一握的腰側,收束的弧度驚人。
何阮陽好像也不經意地看到了這兒。
「這腰……」
何阮陽的話還沒說完,賀雲沂把手裡的礦泉水瓶倏然扔到他的懷裡。
直接的,沒帶任何緩衝。
一時不妨,何阮陽被那股勁兒衝到了。
他連忙往後鏗鏘兩步,手上忙作一團,這才在穩住了重心的同時,一併撈住了礦泉水瓶。
「幹什麼,看我今天好欺負啊?」何阮陽擰眉。
「不是,聽你話太多。」賀雲沂轉過身來,正對著他,「給你水,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