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但是賀雲沂就跟被釘在了床褥上似的, 怎麼碰, 他都紋絲不動。
辛葵捍衛不了他,泄了氣,乾脆開始了小控訴,「……你幹嘛非要說這種話?」
屋內的燈全然熄滅,辛葵看不見他的面容, 只能感受到賀雲沂身上的氣息。
「你聽不得這種話?」他圈住她,輕笑聲近在咫尺, 卷著輕輕的曖昧, 一一傳送到她耳邊, 「那我要是還有更壞的, 你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辛葵想到這兒, 更氣了, 「那我還能怎麼辦呢!」
她每每都被壓製得牢牢的,而且總是會因著美色,而被賀雲沂迷昏了頭。
說來,辛葵自己也不爭氣。
那樣昏暗的光景下,賀雲沂的面容被熹微的亮煨過,暖玉一般。
雙眸像是被水洗過, 透著濕亮,再者, 他語氣篤定,一副不容人拒絕的模樣……
「色」字當前一把刀,女孩想了半天,只覺得這句話最為貼合自己方才的舉措。
賀雲沂還要再說些什麼,被辛葵利落地用掌心捂住嘴,「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不好,我突然好睏呀。」
「是麼?」他的聲音被覆蓋著模糊了層,幽幽傳來,「那剛剛是哪個人說今天一整晚都不打算睡的?」
賀雲沂指的是辛葵剛剛聽到他說客房沒收拾好,死活不願意踏出浴室的賴皮模樣。
她當時義憤填膺,說自己慶功宴的時候吃多了太嗨了――「你自己去睡,我不要來。」
辛葵這時候臉皮又厚得很,收回手,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巨大的哈欠,「欸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我吧。」
「嗯,確實不是你。」賀雲沂說。
辛葵在黑暗中擰擰眉,他也是會好好說話的嘛。
就在這時,賀雲沂緩緩撕開了他的面具,「我本來還想探討一番,這一整晚,是怎麼個不睡法。」
而後,他頓頓,像是不經意那般,語氣懶洋洋的。
「現在想想,不免有些可惜。」
「……」
那你可惜去吧!
兩人你來我往又鬧了會兒,辛葵將被褥往上拉了拉,將整個身子窩進去,心中不免也感慨一番。
現在天氣愈發冷了,恆溫的室內蓋著細軟的薄被,她窩在賀雲沂的懷裡,只覺得又溫暖又舒適。
她踩著細跟主持了一天,勞累中還要應酬。眼下穿著賀雲沂親自備好的睡衣,心神皆放鬆下來,幸福得要冒泡兒了。
當然,前提是忽略賀雲沂箍緊她腰的手。
很久以前她就發現了,他在吻她的時候,骨節分明的手特別愛亂動;現在……則是無時無刻作亂。
辛葵小手兒推了推,推不開;用力掰了掰,掰不開。
她也沒厲害到要去和賀雲沂拼力氣。
可辛葵畢竟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有時候只一個細微的小點便能被戳中。她逕自遐想了番,竟是精神得要命,怎麼也睡不著了。
畢竟,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和賀雲沂頭一回同床共枕。
這樣一番以後,她不知疲倦地拉著賀雲沂玩遊戲。
又是猜謎語,又是讓他講當初入圈時每天的生活瑣事。最後還「嚴刑逼供」了一番之前有無什麼看得上眼的女明星。
賀雲沂摁住她亂動的腦袋,聲音很輕,「你之前沒看過媒體關於我的評價?」
「……啊。」辛葵回想一番,「看了點兒。」
無一例外都是那些詞彙,「冷感」「性冷淡」之類的形容,穩穩噹噹地砸在了他的頭上。
可現如今……
辛葵想起賀雲沂單獨對她的那番表現。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不就得了。」賀雲沂咬住她的腮幫,嗓音從唇間逸出來,「你看我對誰這樣好過了?」
「那一般般好呢。」辛葵稍稍掙脫開來,捂住被他咬過的臉頰肉肉,眨巴眨巴眼,開始套話,「你說幾個名字唄。」
事實證明,女人都是有共性的。
即便辛葵在賀雲沂前沒有戀愛的經驗,到了此刻,還是無師自通了。
「記不住名字,也沒注意過誰。」賀雲沂利落地應下,「你讓我怎麼說?」
「不說了不說了!」辛葵鑽到他懷裡,「就這樣一直保持下去!」
賀雲沂本來雙目半闔,被她驟然撞到胸膛,悶哼一聲,終究是淡淡笑起來,「就這麼開心?」
懷裡的女孩不說話。
其實這樣的應答,辛葵心裡也是知曉且有數的。相處下來,賀雲沂什麼個脾性,她自己又是個什麼脾性,大抵對彼此雙方的了解,都有了完整的畫面。
只不過,心坎里總歸是長了點小小的幼苗,還是想著,聽他親口而說。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賀雲沂憑藉著她的聲息,手探到她的後頸處,在細嫩的那片肌膚上捏了捏,好讓她好放鬆下來,「放心,不用你說我也這樣。」
他向來如此,我行我素慣了,當然不會去留意誰;而現在有了惦記的姑娘,那更不可能了。
聽著賀雲沂的話,辛葵安靜了瞬,復又像只靈活的泥鰍。
這兒拱拱,那兒蹭蹭。
完全就像是坐不住的飛天小女警。
賀雲沂其實是個比較喜靜的性子,好比睡覺。
辛葵這樣睡不著,自然拱到了賀雲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