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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還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將她的拳頭用掌心略略包住, 而後稍用了點勁兒,反推了回去, 順勢用指尖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扭過臉來, 「那你說說看, 我到底在想什麼?」
四目相對之時, 空氣里仿若有火花四濺。
辛葵被迫迎上他沉沉睇過來的視線, 不一會就看得有些痴了,小臉兒微熱。
「............」
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因為賀雲沂長得太人神共憤了,哪怕常年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可那時不時流露出的風骨自得和倜儻不羈,只單單挑起半邊眉, 她的心窩就能塌掉半邊。
嗚嗚嗚這個臭男人!
又來搞色-誘那一套!
「那你溫柔點兒......」辛葵其實很喜歡和他造作,就是偶爾被狠狠對待, 總歸有些緩不過來,她也想好好享受。
聽她這句話,賀雲沂緩緩笑了。
這一笑,宛若初雪消融,萬物霽然。
「可以。」他拍拍她,「乖,現在跳給我看看?」
辛葵扭捏了會兒,不明白是要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若是正常情況下,她絕對是立即答應的那一位。
可這學生服現在都成什麼樣兒了.........
小姑娘垂眸,卷翹的眼睫顫得厲害。面上宛若清芙,俏麗柔美之餘,帶著媚純的澈然。她略側著臉,渾身都是軟的,很好任人擺弄。
可要說沒什麼自制力的人是賀雲沂,論及有自制力,還是得算上他一份。
好比眼下,他巋然不動,就是在靜靜地等。
辛葵不再猶豫了,快速地點點頭,「那這個你別錄........」
「嗯,不錄。」賀雲沂應下,滿意她對於他提出要求的遵從,淺淺地在她的頸側印了幾下,「好乖。」
小姑娘像是被撫順了炸毛的小貓兒,面色紅紅地回應。
辛葵忘性大,這時候又忘了本該被討伐的人是賀雲沂,一心只記得他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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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臥房的燈全滅了。
窗簾全被遮住,密密麻麻地掩蓋著,不讓任何一絲光有從縫隙之間透進來的機會。
照例只有那盞床頭燈隱隱綽綽地暈著黯淡的昏黃。
賀雲沂半闔上眸,脊背向後,慵散地倚靠在床頭柜上,兩條大長腿閒散地擱著,一條略微弓起。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住一個方向。
就這麼看小姑娘光著腳,在床對面的地上跳女團舞。
按照舞台上的那般。
學生服不齊整,松垮地搭著,半露出的部分卻又被她散落在肩側的長卷烏髮給籠統地遮住。
辛葵在他面前跳,也沒有音樂,明顯放不開。
可這般帶著躲躲閃閃的眼神,每每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都會引得他眸色消沉。
看過來一次,便深沉一分。
快到了尾聲的時候,辛葵開始小聲埋怨,「好了沒......我也很累的好不好......」
賀雲沂聽了後掀開被子,逕自下了床,朝著她的方位走了過來。
被猛然撲到地毯上的時候,辛葵還是懵的。
賀雲沂眼疾手快,用手護住她的後腦勺,以此給她緩衝。
他氣息沉,眼底醞釀了一場風暴似的,沉得近乎見不到底。
雲霧凝聚成一團,像是已然被水洗滌過的墨色。
辛葵小小地驚呼,原本以為賀雲沂會不管不顧。結果事實證明,他確實很溫柔。
溫柔到,辛葵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就像是在兩山毗鄰之間牽引著繩索,只盪了一半,愣生生地停留在了高處中央,吊得人不上不下。
她哼哼唧唧的,在萬般輾轉的難受之餘,小姑娘開始覺得,今天實在是被賀雲沂哄騙得太厲害了。
「你給我呀.........」
這樣說完以後,僅僅是在一時之間,辛葵油然而起一股被壓迫的可憐感來。
看她這樣,賀雲沂按兵不動,還是溫柔地,慢慢地給她,嗓音低緩,「求我啊。」
求個鏟鏟!
「你一點都不疼我!」她反抗著,發現是徒勞,乾脆自暴自棄地小聲啜著。
看小姑娘的面色有些不對勁,賀雲沂怕真的給人惹毛了,也不再去逗她了。
「好了不哭,給你。」
和風細雨之後便是無盡旋轉的龍捲風。
歷經過雨打之後,辛葵忿忿而然,一把鼻涕一抹淚,被抱到床褥之上後,她連忙懟開賀雲沂,卷著被子,在小角落裡「悽然」地窩著,「我要去客房睡!」
賀雲沂湊過來,面色不改地扯淡,「早和你說了,客房一直沒收拾。」
「那你去沙發睡!」
「不行。」賀雲沂拒絕。
要說讓賀雲沂今晚不抱著小姑娘入眠,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他自己都不允許。
賀雲沂到底還是從背後撈過了她,輕輕柔柔地哄。
「我這次有出國的行程,給你帶了不少的禮物,第二天想拆多少拆多少。」
辛葵安安靜靜的,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這樣以後,賀雲沂也仍然沒停下。
這會兒,話多的那位,又成了他。
他擁著懷裡的人兒,身心酣暢。
饒是賀雲沂這般淡漠疏離的性子,在這樣迷離朦朧的夜色里,不免也有些君子不早朝的悟然感慨。
或許是人生這條路太過於漫長,以至於他在獨身那些年的道路里,全然是只一人踽踽獨行的逍寂,跟如今比起,不免顯得太過於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