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堵人
一大早，蕭逸任勞任怨去上早朝。
燕雲歌趁機睡了個懶覺。
於是乎……
當蕭逸出現在早朝上，而燕雲歌卻沒出現，金鑾殿文武百官的臉色顯得格外的精彩，且不忍直視。
武將們喜形於色，他們的主心骨終於回來了。
蕭聖人一回來，他們可就有了撐腰的人。
從今以後，再也不怕文官集團。
哼！
文官們，都瞧見了嗎？
燕聖人今兒沒出現，蕭聖人獨自上朝，這代表了什麼還用說嗎？
哈哈哈……
這說明啊，即便強勢如燕聖人，遇到蕭聖人也要認輸。
文官們，你們也趕緊認輸吧。
別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人。
文官這邊，還比較克制。
只是內心，我嘞個大曹……
蕭聖人回京，這事私下裡大家都知道了。
可是……
蕭聖人回京第二天，燕聖人依舊沒上朝，這就很讓人不爽了。
是男人都知道這裡面的名堂，是真不爽啊！
瞧瞧那幫武將小人得志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揍，怎麼看怎麼礙眼。
哎呀呀，忍受不了。
文官率先發難，「恭迎天子回京，滅一國，天子威武。敢問天下，陛下何在？未必陛下不出席早朝？」
蕭逸：「……」
特麼的，這幫文官果然操蛋，一個個明知故問。
他輕咳一聲，「諸位愛卿，氣溫驟降，燕聖人身體不適，今兒就由朕主持朝議。朕數年在外，許久不曾參加朝議，急不可耐想要回味回味。諸位愛卿什麼表情，莫非是不歡迎朕回來嗎？」
「聖人誤會了！聖人回京，臣等心中歡喜無比。恭賀聖人滅一國！」
「恭賀聖人滅一國！」
文官們，這一刻格外的團結。
不管平日裡有多少矛盾，這一刻他們都站在一起，他們堅定地擁護燕聖人的利益，絕不讓蕭聖人抓住他們的把柄。
蕭逸哈哈大笑，心中開懷。
滅一國，古往今來，必將被史冊大書特書，成為一個王朝最值得浪費筆墨的篇章。
他，蕭逸，大周王朝開國帝王之一，簡直不要太爽歪歪。
今日他高興，暫且不計較文臣們的態度。
改明兒他要和雲歌好好商量一番，收拾這幫文臣一頓。
今日這個早朝，文臣都很克制，武將都很高調。
有人急不可耐走出來，請蕭聖人論功行賞。
滅國之戰，怎麼著也能封好些個侯爵，伯爵之類的。
這可將文臣們羨慕壞了。
年老的文臣，老僧入定，都把持得住。
年輕的文臣，眼睛都紅了，全是羨慕嫉妒恨。
武將有功勳，有爵位。
而文臣，唯有長老院。
哼！
等明年長老院正式成立，一定要積極發揮長老院參政的作用，將這幫武將盯死了。
金鑾殿上，文武兩班大臣劍拔弩張的氣氛，蕭逸權當沒有看見。
他今天高興，所有事情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早早地下了早朝，他要去見親親娘子，給親親娘子暖被窩。
結果……
等他回到二聖宮，燕雲歌早就起來，正坐在書房會見幾個老臣。
蕭逸這個氣啊，這幫老臣難道腳上生風嗎，速度竟然比他還要快，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在門口偷聽兩句，莫非是在說他壞話？
是他誤會了，人家是在正兒八經討論朝政。
罷了，罷了，暖不成被窩，他先去五軍都督府逛一圈，和武將們拉拉家常，順便吃個午飯。
瞧，一個早朝，從天沒亮，一直鬧騰到中午。
他這肚子啊，昨晚上全消化了，這會餓得不行。
聽說五軍都督府的飯菜挺好吃的，他去蹭一頓飯，嘗個新鮮。
……
燕雲歌只覺腦門子嗡嗡嗡作響。
早朝剛剛結束，一幫很有分量的文臣就找到她。
一會說，仗打完了，不能放任武將啊！
又說兵馬太多，戶部養不起啊！
還說，武將手中權利太大，恐有不堪言的禍事。
還拿出劉章打比方。
似乎這麼放任下去，大周王朝會出第二個劉章似得。
反正，話里話外的意思，全都是限制武將權柄。
反正仗也打得差不多了，最好能夠卸磨殺驢。
夠狠毒的！
燕雲歌很確定，他們都是因為嫉妒，嫉妒武將這一次能夠封爵，估摸著會壓著他們一段時間。
她虛虛一抬手，打斷每個人的話。
她嚴肅說道：「你們的意思，朕都知道了。朕也明確告訴你們，昔日不曾卸磨殺驢，今日和未來更不會。
你們提議裁軍，朕認為很合理。大規模戰事結束，朝廷不需要養那麼多兵馬，財政也會很吃力。
裁軍一事，朕會和蕭聖人商量，也會諮詢少府和各大商行，看看他們可有位置安頓那些退伍老兵。
至於限制武將權柄，不可能。文武互相制衡，這是大周王朝的立國之本。
武將不能一家獨大，同樣文臣也不能一家獨大。雙方獨立，誰也別想干涉誰。」
「這這這……如何能獨立？武將那邊，沒有文臣監督指導，怕是要亂套啊！」
燕雲歌顯然早有想法，「所以，朕打算在京城，至少要建兩所軍事類院校。南方也得建兩所。
除開講武堂，還要建一所皇家軍事學院。文官想升官發財，一是得進士出身，二是要做出功績。
同樣，武將想要升官，一是要有戰功，二是要在軍事學院進修。
監督天下文臣，自有大理寺和御史台。監督武將，自有五軍都督府同軍事糾察司。
所以，提醒你們下面的御史，別逮著武將拼命咬。若是發現問題，報給軍事糾察司，他們會自行處理。」
「依著陛下的意思，兵部也不歸內閣管？」
「兵部以後的職責，就是負責文武溝通，負責每年遞交軍費預算。軍械棉服糧草等等軍事所需，將由五軍都督府單獨上交預算，由少府統籌。」
「讓少府干涉天下兵馬所需，這不合適。」
「是啊！少府是陛下的私庫，私庫就該有私庫的樣子，豈能干涉軍國大事。」
「而且武將沒有了文官制衡，怕是跋扈得不成樣子啊！」
「萬一發生武將造反，如何是好？屆時文官怕是插不上手啊！」
「你們都忘了朕的侍衛營嗎？等朕百年後，侍衛營將一分為二。一半由帝王掌握，一半就在你們手中捏著。少府職責重大，也會有幾千自己的兵馬。」
幾個老臣子面面相覷。
萬萬沒想到，陛下是打算將侍衛營一分為二。
「陛下的意思是，這部分侍衛營，由內閣掌握？」
「是！」
呼！
所有人長出一口氣。
好歹文官手裡頭也有能調動的兵馬，如此就不懼武將跋扈。
「敢問陛下，武將那邊可有制衡我等文臣的措施？」
「長老院將接納致仕的武將。」
轟！
這才是互相制衡啊！
幾個老臣子，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權利制衡，這是應有之意。
當著陛下的面，萬萬不能因為自己不滿，而質疑陛下的決定。
身為帝王，懂得權利制衡，不搞一家獨大，這才是好皇帝。
「按照陛下的設定，從今以後武將不得干涉文臣，文臣也不得干涉武將？」
燕雲歌點點頭，「想要干涉對方，除非武將辭去軍職做文官，文臣辭去官職去做武將。
一個人身兼文武兩職的情況，將徹底成為歷史。
我不允許一個人，既手握兵權，又掌控著朝堂權柄，那太危險。
不是信不過諸位愛卿的人品，而是，朕不想拿皇權去考驗人性。你們可理解？」
「陛下英明！」
與其賭一個人的人品，賭一個人會不會造反，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這種可能，不給他人慾望膨脹的機會。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多少造反的人，在造反前數年，都是一個普通老實誠信有禮的人。
任誰也想不到，這傢伙幾年後，會高舉造反大旗，推翻一個王朝，用鮮血書寫一段恐怖血腥的歷史。
燕雲歌自己都不敢去想，因她發動戰爭死去的人，究竟有多少。
因她而家破人亡的人又有多少。
有些東西，經不起仔細考究。
人性，更經不起考驗。
膽敢考驗人性，最終人性會給所有人上一門極其生動的血腥課程。
……
蕭逸在五軍都督府蹭了一頓飯，被武將們拉著吹牛皮，吹滅國之戰，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然後……
太上皇燕守戰聽說了消息，也加入了進來。
蕭逸一看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就覺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天色已晚，今兒就到此為止。諸位愛卿趕緊回家吧！」
他想抓緊時間回二聖宮，找燕雲歌救命。
奈何，太上皇棋高一著，「女婿這是要走？見到老夫就急急忙忙離開，真是令老夫傷心啊。老夫還打算請你吃酒，雲歌那邊你放心，已經打過招呼，她沒意見。」
信了你的邪。
「太上皇康健。本打算明兒得空，去給太上皇皇太后請安。沒想到，竟然累得太上皇親自過來，是我的不是。」
「真要覺著不好意思，就陪老夫喝酒。走走走，老夫已經訂好的地方。放心，不喝花酒。老夫都已經戒掉那玩意。」
呵呵！
鬼才信你！
一日喝花酒，一輩子喝花酒，戒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