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輸了,三少
寧歡從舞台上下來之後,臉色一直都是冷的。
沈時遠捏著手上的戒指盒,裡面躺了一對對戒,設計很簡單,鑲了碎鑽,倒也算好看。
他食指往盒子蓋上一壓,偏頭看著寧歡,並沒有急著開車:「生氣了?」
寧歡抿了抿唇:「已經九點了,三少。」
她避而不答,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沈時遠將盒子往車前一放,發動了汽車,開出了停車場。
兩個人到的時候,顧成讓他們已經在了。
這山腳的風冷得很,寧歡剛從車上下來,就被吹了個抖索。
她被沈時遠牽著走到人群中,顧成讓看了看手錶:「三少,守時是最基本的尊重。」
「哦,我剛才在哄寧歡。」
他應得理直氣壯,寧歡聽了他的話,恨不得給他一腳。
雖然這大冬天的晚上冷得很,可是周圍的人卻一點兒都不少,十幾輛跑車停在一旁,寧歡剛才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好幾十雙眼睛都打在她的身上了。
但是礙於沈時遠,倒是沒有人敢問些什麼。
現在聽到沈時遠這麼一說,有人沒忍住抽了口氣。
其中有女生在,偏頭問身旁的人:「不是說沈三少跟寧歡沒什麼關係嗎?」「你懂什麼?你見過沈三少什麼時候在媒體面前提過女人的名字?這個寧歡不簡單,別招惹她。」
「我才不敢去招惹她呢!你看看沈三少,一開口就是寧歡,傻的才不知道他這是要警告我們別亂碰寧歡!」
「知道就好,我還怕你這脾氣!」
「你說什麼!」
底下在小聲議論,顧成讓被沈時遠一句話頂得一喉嚨的氣,但又說不出什麼。
「怎麼比?」
「老規矩。」
沈時遠鬆了手,向右後方看了一眼,一抬手,寧歡只聽到一陣聲音,他手上就多了一條鑰匙了。
寧歡還沒反應過來,腰就被他摟著往一旁走過去了。
沈時遠他們顯然是有圈子裡面的規矩的,可是寧歡卻什麼都不知道。
沈時遠拉著她到一輛藍色的改裝跑車前,一隻手拉開了車門:「進去。」
寧歡下意識地回頭看著他,他挑了一下眉,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跟哄小孩子一樣:「別怕,我在。」
「不行,我不行。」
寧歡沒他們玩得野,準確點說,她的生活其實很單調,賽車這事情,她平時看著就覺得恐怖,怎麼可能敢坐上去。
沈時遠挑了一下眉:「有我在,你怕什麼。」
話落,不由她說,就將她推了進去。
寧歡知道自己是推不過的了,只能把安全帶扣好。
上了車的沈時遠側過身,伸了一隻手拉了拉她的安全帶,確認沒有問題,才扣好自己的安全帶,開車前,他捉了捉她的手:「就當是玩個遊戲,嗯?」
寧歡臉色很不好:「我真的沒坐過賽車。」
沈時遠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收回手,搭在方向盤上,抬頭對著那指揮的人抬了抬下巴。
「嗶——」
哨聲響起來的同時,兩輛車子像風一樣開了出去。
冬天夜裡面風特別的大特別的冷,車窗沒開,外面的風從車窗划過,鬼哭狼嚎一樣。
寧歡從來都沒有坐過這麼快車速的車,雖然這盤山公路已經被暫時封了,不會有車經過,但是沈時遠這個開法,她根本就受不了!
臉色瞬間就白了,「三,三少!」
她忍不住開口叫了他一下,沈時遠偏頭看了她一眼,「害怕就叫出來!」
他說完,剛好到第一個彎道,寧歡只覺得車子都是飛起來的,慣性讓她整個人偏了過去。
這樣快速的漂移過彎道,寧歡心跳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她不行,她真的不行!
「停下來!停下來!」
她顧不上身邊坐著的人是誰,失控地叫著。
因為第一個彎道是沈時遠先過的,所以這個時候是他們在領先。
沈時遠一開始以為寧歡只是在耍小性子,只偏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停——唔!」
腸胃的不適讓她差點兒吐了出來,沈時遠眉頭一皺,偏頭看了她一下,這會兒剛好有燈光,那燈光落在她的臉上,白得十分的嚇人。
「吱——」
「嘩——」
藍色跑車停下來的同時,顧成讓那紅色的跑車就在一旁開了過去。
寧歡推開車門,直接就沖了出去。
這車在半山腰中,她衝到路邊,扶著那護欄吐了起來。
晚上吃的東西不多,她一下子就全部吐了出來了。
「哐」的一下,車門被關上,沈時遠也下了車。
「怎麼這麼禁不住?」
他說著,抬手把人拽了起來。
寧歡整個人都是抖的,聽到他的話,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別碰我!」
沈時遠剛好碰到她的手,發現指尖冷得跟冰一樣。
他終於覺察到不對了,低頭一看,發現寧歡整個人都在發抖,這麼冷的天氣,她的額頭居然也滲出了薄汗。
這時候,沈三少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寧歡正抖著手用紙巾擦著嘴角,可是她的手一直在抖,抬都抬不起來。
下一秒,手上的紙巾就被人搶了過去。
手臂上一緊,她整個人被拉了過去。
寧歡不僅僅整個人在發抖,她雙腿都是軟的。
那些恐怖的記憶在沈時遠車子發動的時候就像潮水一樣涌過來,不斷地占據她的思緒,她能堅持五分鐘,已經算是很好了。
下唇瓣已經被她要破皮了,鮮血正從那皮肉裡面滲出來。
沈時遠正拿著從她手上搶過去的紙巾,把她擦著嘴角的污垢。
因為剛才被他拉了一下,她現在整個人都是靠在他的懷裡面的。
寧歡抬頭看著他,月色下,男人的臉帶著不可近人的寒涼。
一雙黑眸看著她唇邊,十分的認真。
半響,他將紙巾扔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會讓你出事。」
他的手掌在她的臉側,掌心溫熱,和她臉上的冰冷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比。
低垂著看她的桃花眼沒有了笑意,只剩下深邃的黑沉,這樣看著人,倒是讓人覺得裡面一片情深。
寧歡有些怔忪,他低頭就親了她一下:「寧歡,你別怕。」
以前他在這樣的時候,必然是叫她「寶寶」的,可是現在,他卻叫她寧歡,她的全名。
寧歡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她看到自己害怕的蟾蜍之後,寧征也是這樣哄著她的。
寧歡。
寧願你一生歡喜。
這是她名字的寓意。
可是十四歲之後,她就過得一點兒都不歡喜了。
她眨了眨眼睛,今天晚上的委屈就跟潮水一樣衝上來,一下子就將她整個人覆蓋了。
寧歡抬手抱著他,張嘴就隔著衣服在他的肩頭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沈三少難得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收緊了抱著的她的手,原本掌在她側臉的手移向了她的腦後,帶著她被風吹得凌亂的髮絲,一下下的撫著。
這穿山的風跟市裡面的風不一樣,寧歡就算是被抱著,但頭還是被吹得發冷。
「氣消了沒?」
他又恢復了笑意,輕笑著用尾指將她的碎發勾了勾。
寧歡鬆了嘴,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推了推他,從他的懷裡面站了出來:「你輸了,三少。」
雖然語氣平平,但是還是能聽得出來,她在幸災樂禍。
沈時遠笑了下,「也不看看是為了誰才輸的。」
寧歡低了低眼瞼,沒有接他的話:「我想回去。」
「行,寶寶說什麼都行。」
她被嚇了一場,這會兒元氣大傷,只看了他一眼,反應泛泛,轉身重新上了車。
沈時遠看著她上了車,黑眸微微暗了暗。
一般人就算是怕坐快車,也不會像寧歡這樣的。
他眉眼動了動,也走過去上了車。
回程的時候開得十分的慢,也不算慢,但是像剛才的那車速,沈時遠是沒再開出來了。
身邊坐了一個嬌氣包,一不小心就哭了。寧歡沒哭,可是她眼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