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選擇
傅小瑤深吸口氣重複了一遍，「我說，戚雅小姐要做第二次手術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陸寒川握緊拳頭，聲音冷的可怕，「邵司年？」
「不是。」傅小瑤搖頭，眼神閃爍了一下，「是我自己偶然知道的。」
陸寒川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你以為我會信嗎？」
「我知道你不會信，不過無所謂了，我說這個，就是想求證一件事。」傅小瑤看著他。
陸寒川眉頭擰得很緊，「你想求證什麼？」
傅小瑤咬著下唇，「你之前要跟我說的事，卻一直都沒有說出口的，是不是你想讓我再為戚雅小姐捐骨髓？」
陸寒川眸色沉了沉，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傅小瑤心裡一痛。
她即便已經猜到了答案，但真的聽到他親口承認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果然如此。」傅小瑤笑的悲哀，「一次還不夠，還要我兩次骨髓，寒川，你真就這麼狠心嗎？」
陸寒川眼眸垂下，「我並沒有讓你這次一定要捐。」
「可是你會放棄嗎？」傅小瑤閉了閉眼，將眼眶裡翻湧的眼淚壓下，「戚雅小姐不做手術就會死，你會讓她死嗎？」
她只問他。
陸寒川腮幫子咬緊，沒有接話。
傅小瑤自嘲的笑了笑，「我替你回答吧，你不會，因為戚雅小姐在你心裡很重要，所以你不會讓她死，而能救她的人，目前只有我一個人，你剛才說，並沒有要我這次一定要捐，但這話你自己信嗎？」
陸寒川還是沒有回應。
傅小瑤擦了一把眼睛，「如果你真的沒有強制我捐骨髓的意思，你就會一開始跟我說這個話，但是你沒有，你一直瞞著拖著，可見在你心裡，你還是想讓我救戚雅的對嗎？」
陸寒川複雜的看著她。
他不得不承認，她把他的心思，猜的很通透。
他的確沒有強制她一定要捐骨髓的意思，卻也沒有放棄不要她骨髓的想法。
因為他想救小雅！
「你為什麼不說話？」傅小瑤再一次開口。
陸寒川喉結滑動了一下，「我知道我的行為不對，但是人命關天」
「人命關天？」傅小瑤輕嘲，「是，人命關天是不錯，可是我呢？難道我就不是一條人命？第一次捐獻骨髓，我的身體已經不比重慶，我沒有後遺症，是我幸運，但第二次捐骨髓你敢保證我不會有什麼事嗎？」
陸寒川沉聲回道：「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跟你說的原因，因為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派人尋找其他合適的骨髓。」
「那你找到了嗎？」傅小瑤問他。
陸寒川眸色一閃，「沒有。」
「我就知道，如果你找到了，恐怕早就給戚雅小姐做了手術了，也不會等到現在，現在戚雅小姐第二次手術的時間就只有這幾天了，你打算怎麼辦？」傅小瑤從床上下來，和他面對面站著，「你是打算強制把我送進手術室給戚雅小姐捐骨髓，還是如何？」
「你冷靜一點行嗎？」陸寒川有些不悅的皺眉。
「我冷靜不了，我只要一想到我的丈夫為了別的女人，一心想要我的骨髓，我的心就痛得厲害，你知道我的感受嗎？」傅小瑤雙眼通紅的望著他，「你不知道，因為你對我沒有感情，所以無論我怎麼樣，你都不會有任何感覺，所以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麼？」陸寒川冷臉。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不愛聽她這番話。
尤其是她最後那句。
聽了他心裡莫名的有些火大，她就這麼篤定他對她沒感情？
傅小瑤長吐口氣，眼中一片堅定，「當然是我不會捐骨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捐，我不會救戚雅，你想知道原因嗎？」
陸寒川眯起鳳眸，「說！」
「因為我懷孕了。」傅小瑤摸上小腹，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陸寒川瞳孔緊縮，一貫清冷的臉上，猛地浮現出震驚之色，「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傅小瑤重複了一遍，「已經兩個月了。」
陸寒川微微低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她的肚子。
她竟然懷孕了？
這平坦的肚子裡面，有他的孩子了？
這一刻，饒是習慣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處變不驚的陸寒川，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慌亂和手足無措。
他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告訴他這樣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他同時除了感受到驚訝之外，內心深處竟然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驚喜。
「真的懷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陸寒川又問了一遍。
傅小瑤點頭，「嗯，這是我的檢查單。」
她拉開床頭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單子遞給他。
陸寒川接過一看，這下完全相信，他是真的要當爸爸了。
「孩子健康嗎？」陸寒川握緊檢查單，壓抑著聲音里的情緒問。
傅小瑤小心翼翼的捧著小腹，「寶寶很健康，所以寒川，做個選擇吧？」
「什麼選擇？」陸寒川心裡有些不妙。
傅小瑤握緊手心，「當然是選擇孩子還是選擇戚雅小姐，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再捐骨髓，這個孩子一定保不住，所以你應該明白了吧？「
陸寒川薄唇動了動，「我明白，你先睡吧，我去書房一趟。」
語畢，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的話，讓他知道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如果她沒有懷孕，他也許還會糾結到底該不該讓她捐骨髓。
但現在她懷孕了，他已經有選擇了，他想要這個孩子，並且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他選擇錯了，他會後悔的！
來到書房，陸寒川脫下外套就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哪怕此刻已經是深夜，但電話還是很快就被接聽了。
「戚伯父。」陸寒川坐在椅子上，淡聲喊了一聲。
戚東銘接到他電話的時候也是有些意外，「是寒川啊，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跟你說，傅小瑤捐骨髓的事，我不答應了。」陸寒川強勢的問道。
戚東銘微愣，「你不答應了？那小雅怎麼辦？」
「很抱歉，小雅那邊，我會在加大搜索的力度，尋找合適的骨髓。」
「加大搜索力度？寒川，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戚東銘有些急了，以為陸寒川是在跟他說笑。
然而陸寒川語氣很堅決，「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為的，傅小瑤不能捐骨髓。」
「她不捐骨髓，那誰救小雅，小雅的手術可就這幾天了，錯過了在做手術就危險得多，寒川你是知道的呀。」
「我知道，不過我會讓司年想給她換其他骨髓，雖然匹配的程度低了點，但一定能堅持到我找到合適骨髓的時候。」陸寒川說。
「話是這麼說，但其他骨髓的排斥反應很重，這不就是在折磨小雅麼？」戚東銘對他的安排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