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個人去老宅
陸寒川愕然了。
他想說自己跟她不一樣，但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傅小瑤輕輕挑開一直眼皮，見他這幅表情，約莫就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冷冷的嘲諷道：「陸先生，渣而不自知，大概就是你這種吧。」
可笑的是，她現在依舊愛著這個對她渣的透頂的男人。
只是愛歸愛，她卻已經沒有辦法像之前那麼敞開心扉的愛他了。
否則，她對不起她那個才兩個月大就沒有了的孩子。
陸寒川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渣，而且還是從傅小瑤口中聽到的。
渣是什麼，他當然清楚。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人歸類為渣。
他渣嗎？
陸寒川抿著薄唇仔細想了想，再結合宋姨跟唐奕說的這些話，他似乎是有點渣
思及此處，陸寒川臉色有些微妙，之後的時間裡，他一直維持著這樣的表情，沒有再說一句話了。
他不說話，傅小瑤自然也不會開口。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了別墅。
宋姨見傅小瑤和陸寒川一前一後，互不理睬的進來，心裡嘆息不已。
明明是最親密的夫妻，現在卻整的跟陌生人一樣，真是造孽！
「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晚上要吃點什麼？」宋姨將凝固的氣氛打破。
傅小瑤搖了搖頭，「宋姨，晚飯我不吃了，我吃過才回來的，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說罷，她直接上了樓。
宋姨無奈，只得又問陸寒川。
陸寒川眼神莫名的看著樓梯，沒有回答。
宋姨翻了個白眼，乾脆就不問了，回廚房自己看著準備。
但等她將晚飯準備好時，吃飯的人卻一個都不在。
沒辦法，宋姨只好上樓一個個請。
請完陸寒川又請傅小瑤，但兩個人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默契的都說沒有胃口。
陸寒川沒胃口，宋姨沒有勸他，也沒有關心他，但傅小瑤這裡，宋姨卻很擔心。
「太太，你好歹吃點吧，就算你吃過飯，但現在也過去了兩三個小時，不吃的話夜裡會餓的，而且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不吃飯怎麼行。」宋姨敲著門勸道。
傅小瑤坐在床上，一邊看著自己帶回來的離婚協議書，一邊就這麼回答，「真的不用宋姨，我不餓，我也吃不下，你別勸了。」
「可是」
「好了宋姨，就這樣吧！」傅小瑤打斷她。
宋姨沒轍，只得放棄的下樓去了。
傅小瑤輕呼口氣，心裡忽然湧起了一股不舍，對宋姨的不舍，對老爺子的不舍，對這棟充滿了她喜怒哀樂的別墅不舍。
但再不舍又怎樣？這裡不是她的家，她註定要離開這裡。
以前，她一心把這裡當成是家，是她的避風港，可現在她才知道，這裡只是她暫住的賓館而已。
想到這裡，傅小瑤忍住想流淚的衝動，將離婚協議鋪平，隨後探身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支鋼筆，在協議書上的女方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字的過程並不是那麼容易，她的手都是顫抖的，簽出來的字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歪歪扭扭跟爬蟲似的。
簽完後，她將協議書放回文件袋裡，連同鋼筆一起放進抽屜鎖好，這樣就不怕陸寒川發現了。
她打算等離開的時候，再把協議書拿出來讓他簽字，現在拿出來，她怕他不簽還會撕了。
將抽屜鑰匙仔細放好，傅小瑤揉了揉臉頰，又拿過床頭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爺爺。」
老爺子慈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是小瑤啊，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老頭子有什麼事嗎？」
傅小瑤掐了掐手心，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和老爺子說話的時候沒什麼不同，「爺爺，是有點事，不過我想當面和您說，我明天能過來一趟老宅嗎？」
這個時候將準備和陸寒川離婚的事跟老爺子說，老爺子指不定會立馬殺過來。
一把年紀了，到處跑她也不放心。
「什麼事情非得當面和我說啊？電話里不能說嗎？」老爺子面色嚴肅了起來。
一般來說，必須當面談的事，很明顯都是什麼大事。
傅小瑤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傷心難過，回道：「嗯，電話里說不清楚，還是當面說的好。」
「這樣啊，那你過來吧，讓寒川送你來，正好你們都陪老頭子吃個飯。」老爺子同意了。
傅小瑤卻有些為難，遮遮掩掩的撒謊，「這恐怕不行，寒寒川明天公司有事，只有我一個人能來。」
「是嘛，那下次再一起吃飯。」老爺子遺憾的嘆了口氣。
傅小瑤心裡默默的對老爺子說了聲抱歉，「好的，那爺爺您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傅小瑤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樣，無力的倒在了床上，紅著眼眶看著天花板，眼淚慢慢地順著兩邊的眼角滑了下來。
她終於邁出這一步了！
她終於要對老爺子說離婚的事了！
這一刻，傅小瑤又哭又笑，為自己即將離婚哭，也為自己即將離婚笑。
陸寒川忙完工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這個樣子，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就站在門口盯著她看。
要是以往，他肯定會來一句『傅小瑤，你是不是瘋了』，但現在，看到他這樣，他心裡也有些不好受，自然也就說不出這樣的話。
終於，等到傅小瑤哭累了睡著了，陸寒川才邁動有些僵硬的雙腿朝著床邊走去。
他微微低頭看著她，眼裡透露出幾分迷茫和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近在咫尺觸手可摸，但他卻莫名的覺得她離他好遠好遠，遠到他開始慌亂了起來。
「傅小瑤！」陸寒川清醒過來，飛快的喊了傅小瑤一聲。
傅小瑤身子蜷縮了一下，沒有醒過來。
但她這一動，卻讓陸寒川有些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
他剛剛真是魔怔了，明明她還在這，他卻覺得她下一秒就要不見了一樣。
陸寒川疲倦的捏了捏眉心，看來這幾天真是沒有睡好，都出現幻覺了。
迅速將心態調整好，陸寒川伸手將傅小瑤眼角還未乾的眼淚抹掉後，又去浴室弄了一條熱毛巾出來，將她臉上的淚痕一點一點擦去，忙完這些，他又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就像是從來沒有進來過一樣。
而這一切，傅小瑤都是不知道的。
等她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洗漱下了樓，隨便吃了早餐，就出發去老宅了。
也許是她來得太早，老爺子還在吃早餐，看見她來了，還招呼著她一起吃。
傅小瑤自然不敢違背老爺子的要求，只好聽話的坐下又吃了一點東西。
吃完後，老爺子將她帶到自己的書房，「說吧，找爺爺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