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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一江的臉色在男生出現後有一瞬間明顯的不愉,卻又很快消了下去。他低頭拿出錢夾,從中隨便抽了一張信用卡遞給對方,「小徐,看上喜歡的自己刷卡去買就行。我要送朋友回家,就不陪你繼續逛了。」
徐銘銘咬著嘴唇接過卡,不情不願地鬆開了邵一江的胳膊,軟著嗓音道,「一江哥,那你送完朋友後會來接我嗎?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餐。」
邵一江淡淡地看了徐銘銘一眼,臉上沒什麼鮮明的情緒,「再說。」
待徐銘銘識趣地離開後,邵一江這才重新露出一個笑來,「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可千萬別說拒絕的話,好歹也讓我這個撞了你的罪魁禍首稍微安心一點吧。」
喻念稚本也沒準備拒絕對方送他回家的提議,便點了點頭跟著對方出門往地下車庫走。坐上那輛價值八位數的銀色帕加尼後他直接報了地址,隨後又道了聲謝。
發動車子後邵一江狀若無意地同他閒聊,「這地址在京北大學附近,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啊?念稚你不住在自己家裡麼?」
自從念了大學後喻念稚就不住家裡了,他主動搬了出去,省得他父親一看到他就皺眉心煩。他在學校附近買了個90平米左右的公寓住,兩室一廳,光線最好的那間用作了鋼琴房,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生活得倒也舒心。對於他來說,比起那個有他父親以及一堆傭人在的別墅,這個已經住了三年的公寓反而更像家一些。
見喻念稚沒有立刻應聲,邵一江以為是自己的話聽起來有打聽隱私的嫌疑從而惹得人不高興了,便道,「抱歉啊,別生氣,我沒有故意打聽你的隱私的意思。對了,我可以叫你念稚嗎?連名帶姓地叫全名的話會顯得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很遠很生疏,沒法儘快成為朋友。你也可以叫我一江。」
「不過是名字而已,就這麼叫吧。另外房子是買的,這也算不得什麼隱私,我也沒有那麼容易就生氣。」喻念稚說著瞥了邵一江一眼,輕聲問道,「不過,你總是這麼容易就和別人成為朋友麼?」
當然不是。邵一江立刻在心裡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他出生在一個一般階層難以想像的頂級豪門裡,可以說是從一出生就直接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長大後他又是二代圈子裡的領頭人物,打小被人捧到現在,走哪都有人前呼後擁地圍上來,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有資格做他的朋友的。不過這些話明面上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只道,「我不算是一個特別喜歡交朋友的人,但是我們之間不是有緣分嘛,交個朋友有何不可呢?」
喻念稚不置可否地說道,「廁所里推門撞我的緣分。」
邵一江聽了彎了彎唇角,眉眼之間綺麗頓生,「真是特別的緣分不是麼?」
喻念稚點了點頭,接著有一句沒一句地配合著邵一江同他閒聊起來。二十來分鐘後車子駛達目的地,喻念稚低頭去解安全帶,忽聽邵一江道,「不請我上去坐坐麼?」
「改天吧。」喻念稚關上車門,隔著半開的車窗同邵一江道,「今天不大方便。」
邵一江聞言挑眉,直接追問道,「為什麼不方便?家裡有人?」
喻念稚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接道,「家政阿姨這兩天家裡有事沒來打掃,所以我這裡暫時不方便招待客人。改天再說吧。」
「原來是這樣。」邵一江之所以突然說要上去坐坐其實只是為了確認對方家裡有沒有同居的人在,如今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他眼裡的笑意便也跟著深了一些,「那就說定了哦。改天再約。」
喻念稚應了個「嗯」字之後又說了聲「再見」。他站在原地沒動,直到那輛價值不菲的載著邵一江的銀色跑車消失在視線後才轉過身輕聲笑了一下。
☆、金雀之聲
洗乾淨頭髮洗完澡,頭髮沒吹乾喻念稚就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是黃昏,窗外暮色很深,晚霞在天際紅彤彤燒了一片。喻念稚拿過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半,差不多是該吃晚餐的時候了。
突然有電話打進來,喻念稚看到來電顯示是葉老師,忙點了一下綠色的接聽鍵,恭恭敬敬地朝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道,「老師,突然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一頭隨即傳來一道溫和的女性聲音,「念稚,你現在有空出來參加晚宴嗎?就是我前兩天和你提過的那個金雀之聲。」沒等喻念稚拒絕她就繼續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參加這類晚宴,老師平時也不會強求你去。但是這次不一樣,金雀之聲主辦方竟然邀請到了楚喚真。她是國際知名的音樂家,在鋼琴上很有造詣,曾經拿過柴可夫斯基國際鋼琴比賽金獎。柴可夫斯基國際鋼琴比賽金獎是什麼分量你總歸是知道的吧。晚宴九點鐘開始,我馬上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念稚你趕快換上禮服過來,千萬不要錯過楚喚真的現場演奏啊。」
柴可夫斯基國際鋼琴比賽是在這本書所構建的世界裡被公認為水平最高,難度最大的世界頂尖鋼琴比賽,甚至被稱為國際樂壇最高奧林匹克,得到這一獎項的人無不蜚聲世界樂壇。而Z國近五十年來只有一個人得到了這個獎項,這個人就是他的生母楚喚真。
見喻念稚只是一徑沉默,葉蕙芸還以為他只是單純不願意參加宴會,便耐心勸道,「楚喚真久居國外,很少回國,錯過這一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見到她現場演奏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普通的宴會你不去就算了,這次你一定要來啊。」